药婆离开后不久,阿布都拉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赛雅面前,视线还不住往屋内探去,“我这几日忙着族长和新可汗的事情,倒是有段时间没来探望温姑娘了,不知温姑娘这几日,身体可有好转?”
赛雅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还是老样子。”
她胡乱应和了一句,怕他继续追问,便连忙转开话题,“听闻新可汗已经选定了,明天就是即位仪式?”
“你们这几日可能没太关注部落里发生的事情。”阿布都拉黝黑的面颊透出一丝红润,“大家选出来的可汗,是我。”
赛雅立刻惊喜地瞪大了双眼:“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阿布都拉隐晦地扫了一眼帐篷内,“所以我是想来问一问,明天的仪式,你们要不要参加?”
“应该会去。”赛雅回答得十分含糊,“只是宛宛姐每天的情况都有所不同,具体还要看明天怎么样。”
他重重地点点头,“我们部落一切从简,仪式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不过,要是温姑娘身体撑不住,也不必强行参加。”
赛雅微微颔首,“我会告诉她们的。”
闻言,阿布都拉笑了笑,和她行了个突厥礼
,才缓慢离开。
第二日,果然如药婆所说,温宛卿醒的比平时要早些,精神瞧着也比前几日好一些,醒来后还能跟赛雅打趣了几句。
见气氛正好,赛雅主动把昨晚阿布都拉过来询问的事情讲出来,“他说仪式是在正午时,问我们要不要去参加。”
温宛卿咳嗽了一声,苍白的脸上带着笑意,“新可汗竟是他?那我们自然要到场。”
她没想到事情比她预料中还要顺利些,欣喜的表情藏也藏不住,连早膳都多用了些。
只是准备更衣时,温宛卿嗅到自己身上浓重的药味,略有些嫌弃地说:“我这一身药气,就这样过去也不太好。”
“我想沐浴一番。”
赛雅下意识瞄着药婆。
而药婆也回答得十分迅速,“时间来不及,比起药味,他们更在意可汗上任的时间。”
“须得在太阳出现在正中央时,接受可汗的礼仪。”
温宛卿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这才作罢,手指了指最里面的箱子,“我记得我带了一身红裙,你帮我找找看。”
赛雅翻了翻,果然在箱子最底下翻出了那身红裙,她举在身前,惊艳地说:“宛宛姐穿这身,一定
很好看!”
温宛卿接过红裙,嘴角噙着笑,抚摸着裙子上的褶皱。
这条裙子,正是她逃离战王府那日穿的衣服。
战夜烬一向宠她,给她添置的衣裙向来出自宫中御用绣娘,就连布料都是京城中最佳,连后宫中的嫔妃都难得一见。
这红裙,算是她衣柜里,最不起眼的一条。
如今却成了温宛卿最名贵的一件,她把裙子上的褶皱抚平后,拉下床帘,换上红裙。
不过她刚脱下寝衣,却忽然发觉自己身上的红疹似乎少了些。
她隐约记得自己上次涂抹药膏,还是几周前。
换好衣服后,温宛卿不经意地说:“我好想觉得我身上的红疹少了些,是我的错觉吗?”
药婆微眯着眼,没好气地说:“能有什么错觉!日日都是我在帮你擦!”
见温宛卿还是一脸狐疑,她从衣袖中掏出药膏,不耐烦地放在温宛卿手中,“你自己瞧瞧,是不是少了许多?”
温宛卿莞尔:“没有,我只是好奇而已。”
说着,她一手挽着药婆,一手牵着赛雅,“走吧,时候不早了,总不能让阿布都拉等我们几个。”
三个人相互搀扶着出现在草原,夹
杂在人群中,亲眼看着长者为阿布都拉加冕,把象征着可汗权利的长剑交到他手中。
阿布都拉用长剑指着太阳,高呼草原之神万岁。
众人围在他身边,跟他一同敬仰地望着天空,高呼万岁。
温宛卿面颊上带着笑,用手帕捂着唇轻轻背过身轻轻咳嗽一声,看见帕子上带着血丝,她连忙收起手帕,若无其事地塞进衣裙中。
却没想到一回头,正好看见阿布都拉望着自己,眼中尽是浓浓的担忧。
温宛卿下意识莞尔,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红裙映衬着她苍白的面容,而她的笑容就如同他起誓的太阳一般耀人,阿布都拉情不自禁握紧长剑,将这一幕牢牢篆刻在心里。
由于条件有限,所以他省略了不少繁杂的步骤,几乎不到一刻钟,便完成了上任礼仪。
此时温宛卿的体力也消耗殆尽,她扭头看着药婆,正想开口询问要不要回去,却看见药婆的面色也异常苍白。
她挽着药婆的胳膊,轻轻摇晃着,焦急地问道:“药婆,你怎么了?”
药婆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被她掩饰好,解释道:“约莫是日头太旺盛,有些不舒服,我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