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诸将陆续来到了郡守府。此次将领不多,阳仪遂安排座椅让众人落座。
“将诸位召来,想必你等已知所为何事。如今大水将要涌进城中,不知你等心有何想啊?”见到大家已经坐定,阳仪当即将问题抛了出去。
“都督。我等八万大军,岂能束手就擒?以末将只见,不若趁夜渡水出城,与青州军死战!”一名都尉当即站起,抱拳说道。
“对!我等赞同卢都尉之言。出城死战尚有一丝生机,总好过在这城中等死。”
卢都尉话音刚落,又有三名将领随之起身,异口同声的附和卢都尉之言。
“卢梭。”一名黑乎乎的胖子也随之站起,面带不屑的看着卢梭几人:“将士趁夜渡水?从何处渡?”
“自城墙而下!”卢梭同样看不起对方,嘴角微微撇起。
“自城下到青州军土墙,足有二十余丈。有甲胄的军士,又该如何入水呢?换言之,我辽东军个个都能游过去吗?”
黑胖子不紧不慢的说着。卢梭刚要开口驳斥,却被黑胖子挥手打断。
“就算咱们都会渡水。就算身着甲胄、手持兵器都可以。可青州军土墙上日夜都有值守,数万人入水,他们会毫无察觉?”
黑胖子说到这里,脸色突然一变,怒目看着卢梭:“青州军不需与我军交战。只需在土墙上用弓弩射杀即可。卢梭,你如此提议,便是将我军置于死地。不知你是受了谁人的蛊惑?莫非是青州军许了你什么好处?”
“你……”卢梭一时气结,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对方。随同站起的三人,更是面面相觑。黑胖子的一番言论,确实有些道理。大家看着卢梭的眼神,也渐渐的有些捉摸不定了。
黑胖子没再理会卢梭,随即转身对着阳仪抱拳道:“都督,如今昌黎已成无解之局。大水即将淹城,青州军又虎视眈眈。若为士卒百姓着想,末将建议……”
说到此处,黑胖子稍稍停顿了一下。眼珠四下转动,瞥了眼身边几人后,继续说道:“不如请降!”
“李都尉言之有理。昌黎城八万守军,三万余百姓,总不能眼睁睁被水淹死吧?”
“是啊。我等甘愿担负不战而降之罪名,来换取昌黎十余万条性命,也算值得了!”
“我等附议!”
随着又有两人起身,支持黑胖子的意见。紧接着又有十几人站起,抱拳齐声请命。阳仪闻言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张敞,张敞随即起身上前。
“都督。我等愿意请降,并非是为了一己之私,实在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末将虽然支持请降,却不愿事身于青州。”
张敞言及此处,脸上现出一丝决然:“一旦请降。末将愿辞去都尉一职,为一小卒伺奉于都督身侧!”
众人闻言一阵茫然。张敞这般操作,着实令他们始料未及。
“都督,末将也是此意。我等请降也是无奈,只要得以保全百姓和士卒,末将也愿为卒!”
黑胖子倒是没有犹豫。心思转动之下,瞬间就‘明白’了张敞的想法。
“我等甘愿为卒,伺奉都督身侧!”十几人同声高呼。虽然他们不明白黑胖子是何用意,但他们却知道黑胖子的聪明。既然他会这么做,就一定是有道理的。
“卢梭,你四人呢?”事已至此,阳仪也无法再沉默了。随即看了看卢梭四人,淡淡的问道。
“都督,当真要如此吗?”卢梭虽然心有不甘,但此时已经是孤掌难鸣。这个疑问,也算是最后的倔强了。
“卢梭,你以为呢?”阳仪心中清楚,卢梭是大公子公孙康的心腹。自己在军中的情形,卢梭也是心知肚明。
卢梭念头急转。再看看怒目而视的黑胖子,当即抱拳对着阳仪道:“末将遵从都督号令。”
阳仪没有理会卢梭的那点小九九。什么叫遵从我的号令?这不明摆着就是推责任么?
但自己身为主将,对错也只有一力承担。对于卢梭说了些什么,倒也没那么重要了。
“嗯。”阳仪随即点点头,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既然诸位心意已定,本督便做这个主。”
阳仪说完看着张敞:“张敞负责出城面见刘元。只要青州军愿意放弃淹城,我守军自会出城请降。”
“喏。”张敞当即领命,随后便出了郡守府。如今城外的渗水越来越大,随时都有破土而出的危险。张敞自然不敢耽搁。
见到刘元之前,青州军先是先找了件衣服,给张敞换上。毕竟张敞是渡水而来,全身都已湿透。青州军此举,倒是让湿漉漉的张敞,少了几分狼狈的尴尬。
“哦?阳仪果真愿降?”刘元倒是有些意外。毕竟都困了这么久,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阳仪居然请降了。
“大人。都督此举,也是为了满城十余万人的性命。想必大人也不愿背负这样滥杀的声名吧?”
张敞倒是无所畏惧,什么话都敢说。
“本州既然选择水淹昌黎,你以为会在乎那些虚名吗?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