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当空高悬,浓浓的暖意甚至让人生汗。数日以来的风和日丽,也将雪融后的泥泞,炙烤的恢复了原样。
反常的有利天气,更让魁头多了一丝信心。鲜卑大军歇息三日后,再度对高柳城发起了疯狂的猛攻。
三个月的苦战,魁头当然不想功亏一篑。拿下高柳城,不但能得到一些补给,更能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最重要的是,还能将刘元的兵力吸引在此,为最终的决战而准备。
这一次。各个部落凑齐了三万人,分别攻击三面城墙。而负责北城墙的魁头,此刻终于不遗余力,将剩余的五万步卒,一次性投到了战场。
看到魁头发了狂,张郃也不禁露出了凝重。三个多月的战斗中,士兵减员已达三成以上。且连番作战不得休整,士兵的大多已如强弩之末。
好在有了这十余日的间隙,士兵们总算恢复了一些。这也让张郃,或多或少有了点安慰。
“隽乂,老夫这把剑,看来锋刃尚在啊。哈哈…”舒劭一剑刺死了爬上城头的鲜卑士卒,冲着张郃哈哈大笑。
“仲应兄。未曾想本将还是动用了民兵,对不住了!”张郃苦笑了一下。
“莫说民兵。便是这高柳城中的百姓,也甘愿登城而战。只不过隽乂不允,不得成行罢了!”
听闻舒劭之言,张郃不禁一时恍惚。高柳城坚守数月,或许是因为守军的战力。但更大的原因,还是来自于城中的百姓。
无论是热汤热饭,还是守城所用的滚木擂石,那都是百姓和民兵送上来的。在木石都已消耗殆尽的时候,百姓们甚至不惜拆了房屋。这种情形,是张郃从来都不敢想的。
如今城中人声鼎沸,更是高喊着要与鲜卑拼命。可张郃却没敢答应,毕竟自己手中还有着万余士兵。直到形势危急,才将三千民兵调上北城,以作支援。
“仲应兄。你且小心,本将就不陪你了。”眼看着城头上的敌军越来越多,张郃右手一伸,亲兵连忙将长枪递了过来。
“哈哈,隽乂保重!”舒劭再度大笑,冲着张郃抱拳。
张郃接过长枪,眼神左右扫视了一下。当即挺枪奔着敌人多的地方而去。
四名鲜卑士卒刚刚上城。眼看一员将领迎面杀来,当即对视一眼。分几个方向奔向张郃,各自挥出了自己的武器。
张郃嘴露讥笑,枪头一个弹撞,磕飞了最前面的单刀。随后借势而进,一脚踹在了丢失单刀的士卒身上。
鲜卑士卒躲避不及,直接被踹在了胸口。只觉得一阵强大的力道袭来,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后而退。退到了城墙,仍然没有控制住身形。大骇之下,只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掉下了城头。
说着比较慢,却也不过电光火石之间的事。另一名持枪的鲜卑兵,眼看自己人掉落城头,攻势不由一滞。张郃趁机抓住对方的长枪,格挡住袭来的单刀。单手持枪捅进了这名枪兵的胸口。
两名士兵瞬间身死,被挡住单刀的士兵心生骇意。正待抽身退下逃跑,却被张郃利用夺来的长枪,一下子抽在了腿上。顿时疼的失声哀嚎,趴伏于地。
张郃眼瞅着最后一人,已经转身逃跑。夺来的长枪,在手中挽花一转掉了个头。随即对着鲜卑兵的身后掷去。鲜卑兵没有丝毫的防备,当即被扎了个透心凉,死的不能再死了。
“聒噪!”耳听着那名士兵还在哀嚎。张郃随即抽回长枪,枪尖自对方喉咙划过,鲜卑兵顿时没了声响,手捂脖颈颓然倒地。
张郃数个呼吸,杀掉了四名鲜卑兵。身后的亲兵尚未来得及表现,便被这情景震住了。跟随张郃那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张郃亲手杀敌。
四面城头之上,到处都是鲜卑兵。相对于北城墙,其它三面倒是少了许多。
北城墙的民兵,也是第一次上战场。虽有满腔热血,奈何却毫无经验可言。更有许多人受不了血腥的搏杀场景,而退到一旁弯腰而吐。
好在有七师士兵的帮衬,倒是减少了不小的伤亡。在经历了最初的不适之后,倒是也能遵循着训练时刀劈枪刺的动作,反复的使用。而效果,还相当不错。
张郃沿着城墙,直直向前杀出了五十余步。在身后亲兵的协助下,一路砍杀了四十余人,终于让这一段城墙,暂时的稳定了下来。
而此时的北平邑,刘元每半个时辰,就会收到一次高柳的消息。战事如此紧张,刘元断不能让张郃陷入绝境。
“主公。照此看来,魁头是真的要拿下高柳,以作中转了。”郭嘉再度拿出了羽扇,气定神闲的摇晃着。
“主公。鲜卑军的骑兵,势必又少了一些。我军此时出兵,胜算或许更大一些。”听闻鲜卑又有增加三万人攻城,赵云对骑兵之战,又多了几分把握。
“时机未到。”刘元蹙着眉头说道:“鲜卑军士气正浓,攻城士卒并无多少损伤。以鲜卑军现在的情形来说,这攻城的士卒,随时都可能变为骑兵。”
“主公所言极是。”郭嘉当即接过话茬:“魁头敢于决战,自然有他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