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在桑家的这点阴霾在村子里成功打下一口出水充足的水井后,终于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
就连久日板着一张脸的桑老太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激动的笑容,老太太一把抱起了下楼来的小姑娘,像是捧着宝贝似地喊:“哎哟奶的心肝儿!你就是咱们家的福星!菩萨娘娘派你来保佑咱们家的!”
一脸懵逼的桑蔻还没反应过来,她又听迟迟赶过来的桑河年摸着脑袋问:“妈,那真是啾啾提出的主意——”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桑老太一脸不高兴地打断了:“你在质疑谁?质疑你老娘?你个不孝子!”
“我冤枉啊妈!”
莫名其妙被扣上这么一顶帽子的桑河年直喊委屈,他就是不太敢相信这真是他四岁多的小侄女说出来的,毕竟,做梦未卜先知这种事儿实在是太过玄幻了。
人只有写话本子才敢这么说。
“那你不信我说的?那就是我乖孙那天早上起来和我说的!不信问你媳妇去,当时她可是也在场的!”
桑老太把嗓门抬得高高地一吼,桑河年顿时就像是见了猫的老鼠,再不敢吱声了。
一旁听着的周桂芳听到桑老太确确切切的这个消息时,也是震惊到不行了,但是即便她有想要和以前一样讽刺人几句的习惯,此时此刻她哪里还敢在这时候胡说八道惹怒桑老太?
于是周桂芳再看得母子俩的气氛有些僵持不下时,她连忙看着眼色出来打圆场:“对对对,妈说的我当然还记得,那天早上啾啾就那么睡醒了跑到楼下来,和我们说她做梦了的事儿呢!当时我也是觉得不信的,毕竟这一听就是小孩子家家说的玩闹话,让哪个大人来听都是不会相信的嘛,”
“但谁知道现在李书记不仅采纳了啾啾的建议,还真的让人在那块地挖出了水!瞧瞧,咱们家就啾啾一个小姑娘,可不得让村子里的其他人家给眼红死嘛!”
周桂芳为了让桑老太高兴,不仅把条理理得顺顺的,还净拣着老太太爱听的话来说,这番话说下来,果然令桑老太高兴了不少。
老太太瞪了眼前才恍然大悟过来的二儿子一眼,还是没给人好脸色:“你老娘说了还不信!亏得啾啾平时多么喜欢你们这几个叔叔,现在让她听见你这个做二叔的居然不相信她,哎呦我乖孙该多难过哟……”
听了这几个大人的一番话,桑蔻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她轻轻偏了偏脑袋,躲过桑老太想要给她的贴贴。
她让李满堂第一个去实验的地儿,并不是被许富贵掘出了一个大窟窿的陈永发家里,而是在垄田附近的一块田地挖了井。
这么做的原因并不是为了规避许富贵的错误,害怕陈家那儿挖不出水源,而是水井的挖掘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要逐步逐步地来。
要是放在打水不愁的村子里,就算再慢都是无所谓的,只是放在现在水源供应成了困难的杨塘村,慢慢来这当然就不太行了。
所以这第一口井,必须得能够暂时缓解现在的困难,必须得打在既能够灌溉田地,又和房子距离不远的地方,垄田自然就成了不二的选择。
“奶,井已经打好了吗?”
但一抬起头来,桑蔻眼里的深思就立即换成了单纯澄澈的模样,她眨眨眼假装才反应过来地问了一句。
“打好啦!都是我乖孙的功劳!”
桑老太一回想到今天李书记和她说的夸赞她孙女的那些话,她就笑得合不拢嘴,只听她一声令下:“老二,今天中午去把那只不下蛋的母鸡给宰了!”
桑老太到底是还没有兴奋过了头,她看了一旁的周桂芳一眼,怕女人觉得不高兴,又添上了一句:“你媳妇肚子也大了,刚好分做两天来炖汤,都给你们婆娘都补补。”
听了桑老太这话,周桂芳那心里头刚腾起的一点不满算是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被放了下来的桑蔻看着桑老太风风火火地赶去捉鸡,又看了一眼扶着肚子坐下来的周桂芳,心里忍不住感叹,她奶算是把维持家里平衡的这个点拿捏得透透的了。
在场默默旁听了一会儿的桑海年,又沉默地返回了屋子里去陪李红樱,只是等他把啾啾梦见的打井的地儿真的出水了的这件事告诉躺在床上的女人后。
听完了这些的李红樱心里头先是一惊,她下意识地说:“这咋可能,她又不是真的神仙……”
总不能老太婆平时多说了两句桑啾啾是菩萨座下的童女,她就真的是了吧?绝对是巧合,绝对是!
李红樱有些激动的神色落在桑海年眼里,男人还有些不解:“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啾啾这孩子虽然打小就机灵,但这种事儿人传人难免会有那么两句夸大的成分,你干啥这样这么激动……”
听到桑海年这话,李红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情绪没有拿捏好。
“不是……我就是害怕妈总信这些神啊佛啊的,想多了被洗脑了不太好。”
李红樱迅速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可不料她这话却也是说错了,桑海年登时就是眉头一拧:“你咋这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