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此刻骑乘在帝国狮鹫上,从半空中望着一片狼藉的黑风城。
本来就不悦的心情,加上看到身处水深火热的百姓,她内心更添上一层阴霾。
本来黑风城不应该是这样子。
作为军事重镇,这里应当守备森严,牢不可破。
然而新补充的官兵,与曾经驻守此地的唐家军根本没法比。
一群纨绔二世祖到这边刷成就,过不了多久又会被调离。
军纪松散,还鱼肉百姓。
这就是大虞的边疆吗?
真是有够可笑。
可眼前这一切悲惨糟糕的现状是谁造成的?
是因为朝野内各方势力政治斗争的结果吗?
有这个因素。
但这并非根本原因。
追本溯源,还是父皇的一意孤行,忌惮唐家手中的兵权。
他为了剔除唐家这个心头之患,不惜利用朝野内的斗争。
结果换来的就是边疆不稳。
“唉……”
六公主叹口气,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
然而她身侧骑在狮鹫上的侍卫长,此刻却拉近些距离,摘掉头盔,露出飘然的长发。
没想到竟然是个女人。
样貌还不错。
但长久练武导致她体型发生改变,加上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男人。
侍卫长见公主一直闷闷不乐,便关切地出声:
“公主,您莫要把魏沧澜那厮放在心上,是他不识抬举,不知珍重。”
其实侍卫长心里很崇拜尊敬那位绝世师尊,然而此刻面对被伤透心的公主,她当然知道说这种话。
本来六公主是看到百姓受难才心中难过,此刻被侍卫长提起魏沧澜,她脸上顿时愠怒:
“你说得没错,本公主日后即便再见到他,也不会理会分毫!”
嘴上这么说,但少女心里却有些不舍。
唉。
魏沧澜那般的人儿,自己再见到他,又怎能狠心不答话。
可他……
可他做的那些事。
竟然就那般轻易地用掉了信物的情义。
可恶啊!
但仔细一想,公主脸上又露出些许不易察觉的笑容。
其实也没什么。
魏沧澜是为了二弟子才拿出信物。
其实……
其实本公主早就看出来。
魏沧澜身边的人,哪里是什么少年。
也就他在这方面脑袋有些愚钝。
那明明就是少女。
样貌和唐灿曦的画像相差无二,天下哪里有那么巧的事。
六公主也不是一开始就发现少年就是唐灿曦,而是在恼火地离开后,回忆起来感觉不对劲。
细思极恐。
不过将她交给苍星门,也是放心了。
这么一想,魏沧澜还真是为了他二弟子拿出信物。
可他当时可不知道少年就是二弟子啊!
不行。
这笔账还得记着。
哼!
侍卫长见公主脸上有些笑容,心里感慨一句,少女心还真是阴晴不定。
她又把拉紧狮鹫的缰绳,再度朝六公主凑近些,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侍卫都保持着距离,才压低声音开口道:
“公主,其实那个少年,在下认为他可能就是……只不过是女扮男装……”
六公主立马皱起眉头,警惕地看了看其他侍卫,然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快出城了,我们回去吧,就对父皇说唐灿曦已死。”
“是!”
侍卫长很识趣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一行人飞到城外,准备回京畿。
然而没飞出几里,眼里极佳的侍卫长就瞧见平整的官道上有一人踽踽独行,蓑衣斗笠,好似乡野常见的渔夫,并不惹人注意。
六公主也是注意到,但没多理会。
这穷乡僻壤的,有什么人都不奇怪。
然而,狮鹫忽然停下。
因为前方有一白鸽正振翅而来。
六公主瞧见,顿时双眸一滞。
她知道那白鸽代表什么。
如果她在外有事,徐公公想要暗中联系,都会放出灰鸽。
只有在极其危机的情况下,他才会放出飞行速度极快的白鸽。
六公主连忙抬手,白鸽稳稳地落下。
它爪子边挂着一个细小的竹筒。
六公主取下,抹去密封的油蜡,从中抽出一封密函。
直觉告诉她,皇城中可能出现变故。
双手拆开卷起来的密函,六公主又调动些许灵气,在纸张的背面抚摸一番。
很快,密函纸张的面,一排娟秀的小字浮现。
“公主,陛下认为您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