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鸿鹄最后同意了林念的提议。
村子破落,无法居住,林念、靳华、李东、上官鸿鹄四人乘着马车去了距离最近的一个镇子边镇落脚。
翌日,上官鸿鹄应林念要去参了军,林念和靳华则带着李东朝青鸾第一手奔去。
夏日炎热,但青鸾山上却凉爽舒适。
许是多树的原因,也许是山间有溪水穿行带来凉气的原因。
他们三人很快步行到帮派内,刚进到帮派门口,就听到主堂里林朝的怒吼声。
“什么!染坊十几匹布染坏了?究竟怎么回事!”
“属下问,问了,说,说是不知道谁将染料偷偷加了别的颜色,最后导致染出的布匹颜色不一,还,还不均匀……”
主堂内林朝听后,胸都要气炸了!握在手里的茶盏刚扬起,又想到帮内银库那少得可怜的银子,终究是没摔。连放都没舍得使劲放,只狠狠甩袖再次怒吼,“滚滚滚!赶紧滚!”
禀报的小弟垂首大气不敢出,听到后刚想滚,后又想起什么,弱弱开口,“林公子,那,那些布匹如,如何处置……”
林朝扶额,头痛欲裂,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钱啊!他能白扔了?
坐到椅子上,他长叹一口气,一脸愁容,开口,“先放置着,容我想想再说。”
小弟得令,急忙退出主堂。
在行至门口时一愣,刚要喊,被对方抬手制止。
林念指了指李东,眼神又瞥向弟子们所住的寝房位置,小弟顿时明了,带着
李东去安排住处。
随后,林念和靳华抬步进了主堂。
“我不是说了,滚啊!”
“表哥火气好大啊,谁惹着你了?”林念笑盈盈走来。
林朝这才抬起头,见是扔给他这个烂摊子的表妹。
心里那团火总算有了可发泄之处,将桌几上的账本拾起又狠狠摔下,喊着,“你还知道回来啊!正好这个烂摊子给你,我不管了,谁还管谁管!”
林念先示意靳华随便坐,让他不用管。
靳华也乐得清闲,深知她能处理好此事,便坐在一旁看戏。
林念笑意不减,拿起账本,仔细翻了翻,咋舌,“啧啧啧,咱们帮也太穷了吧,就剩这么点儿钱了?”
说到钱少,林朝就更来气,大喊着,“就这,还是我省吃俭用省出的!你可知我为了让帮派正常运营,我倒贴了多少钱!不光如此,整日里我除了吃青菜,就是青菜,丁点肉腥都没碰过!”
他越说越气,越气越委屈,想想他闯荡江湖这些年,这么憋屈的生活,还是头一次!
林念抿嘴,努力憋着笑,“哦,让表哥受苦了,我,咳,我回来了,定让表哥吃上肉!”
说话间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她只得轻咳一声,压下了笑意。
林朝火发完了,想说的话也说完了,心里也畅快了许多。斜眸看着林念努力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回想刚才她说的话,感觉又气又好笑。
只得叹了口气,无奈道:“真是败给你了!你怎么突然
回来了?他就是你说的追的夫?”
林朝冷不丁说了最后一句,林念急忙干咳几声,转移话题,“呃,那个表哥,我刚听你说染坊出事了?怎么回事?”
说到染坊林朝就头大,“我们青鸾第一手最大的收入来源,便是那绸缎庄了。本来经过这些时日绸缎庄步入正轨,也接了个大的订单,可就在现在,马上到染色后交货的节骨眼上,所有布匹都染坏了。”
“那是有人捣鬼?”林念最先怀疑此。
“不知道,但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而是怎么定期交货才是关键。还有七日就要交货了,就算我们有钱重新赶制也来不及了,更别说没钱了。”
“嗯,走吧,带我去看看。”
与林朝一脸愁容相反,林念神情淡然,胸有成竹。
林朝也没多问,多一个人想办法,总比他自己在这儿抓头挠肝要强。
青鸾第一手的绸缎庄就在山脚下,庄子很大,布匹从养蚕,抽丝,捻线,织布,染色,整个流程都在这儿完成。
林朝带着林念和靳华径直来到染坊,因为这批布匹颜色染坏了,又没其他活计,工人们都在阴凉处歇着。
林念扫眼望去,大片布匹的颜色都挂了或多或少的黑色,颜色染得又脏又乱。
她走近几步,玉手在已经晾干的布料上搓了搓,又嗅了嗅,几次反复。又来到染缸,捻了还泡在水缸里的半成品布料,问着。
“这一共多少匹布料?染坏了多少?”
“三十
匹,染坏了二十匹。”
“嗯……”林念边恩边点头,眼神还不住地往染缸里瞥。
突然,她看到染缸里有个东西,撸起袖子,探手进去一把抓住了它。
这是一个小瓶子,只拇指大小,款式并无特别,但材质……是西凉国最普通的土窑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