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就一些腐肉味,血腥味,还有汗臭味和在一起的味道,其实也没那么难闻,闻惯了就好了。”年纪稍微小一些的行刑侍卫大着胆子解释着。
他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三皇子猛地干呕了两声,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老一点的行刑侍卫瞪了一眼他,顺势将他拽向身后,恭敬地开口,“不知三皇子前来,是有何要紧之事?”
他到底比另一个行刑侍卫年长些,知道皇子来水牢,定是有事。
“也无甚大事,罪臣林铮曾是父皇最器重的臣子,父皇这几日夜不能寐,皆是因一时看走眼,误信了奸佞之臣,日日谴责自己,本皇子作为人子,自然要替父解忧,来此巡视一番你们对罪臣林铮的刑罚,好告知父皇,让其宽心一二,夜里能睡个好觉。”
“殿下之孝心,天地可鉴,小的这就带您前去。”年长的行刑侍卫,弯腰指引走在前侧,三皇子迈着步子跟着朝里走去,身后还有一个婢女随行。
婢女掩嘴低着头,眼神却不断瞄着四周。
三皇子走了几步,故意不顺着侍卫的指引走,只道是想四处看看,这里戒备可森严,嫌犯可有逃跑的机会。
“殿下您大可放心,这里石壁都是坚硬的大理石所砌,他们是逃不出去的,而且门外还有上百名高阶侍卫布下天罗地网,他就算逃出去了,也会再次被抓回来的。”年长的行刑侍卫笑着如实说着。
说话间的工夫,他们已然绕着水牢走了一圈来到关押林暮之和林铮的地方。
三皇子身后的婢女站
定,微微抬眸,眼神落在浑身布满血痕的林铮身上。
她紧锁眉头,紧握着的手指,指节逐渐泛白。
不能再拖了,最好今晚就要行动!她暗自道。
刚才水牢的地形以及关着林铮的牢房位置她都已记清楚。
牢房内,虽也是大理石堆砌的,但其中一角,因为鞭打犯人,已被打出几道裂痕。
那里,或许就是突破口!
感受到一道炽烈的目光,林铮抬着被打肿的眼皮,眸光透过眼皮之间的缝隙,朝三皇子身后望去。
紫云,她竟然跟来了。
当年,他也不过十岁,在去往从军的路上,从人贩子手中救了八岁的她,没让她死于皮鞭之下。
没想到,他当年的无意之举救出的人,成了如今他能活着出去的关键。
只是可惜,她没能依照他的命令,在暴露前杀了林念身边的婢女。
她还是太仁慈!
“哟,被打得这么惨,行了,如此本皇子也就放心了。你们放心大胆地用刑,挑着最严酷的,使劲折腾他们,可知道了?”三皇子轻挑眉毛,说得漫不经心,字字却透着残酷冷血。
“是!”
晌午刚过,日头还很刺眼。
为了不引起怀疑,三皇子从水牢出来,就直奔御书房,去找父皇禀报他去水牢一事。
紫云出了皇宫,换了行头,准备去找盛鸿年安排人去护心河挖密道!
路过兴元街,正巧看到林念上了马车从她面前驶过。
她顿了片刻,眼神黯了下来,直至马车走远。
紫云才一闪即过,消失在人群中。
……
马车内,除了林念还有靳华也
坐在里面。
林念拿着刚刚在兴元街买来的肉脯,递给他,“呐,这家肉脯很好吃,你多吃些。”
靳华接过肉脯,面具下的眸子,不动声色地瞥向马车后方,透过随风飘起的帘子,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把弄着肉脯,轻声说,“不去追吗?”
自从林念和靳华学习练武后,内力也精进不少,耳力和眼力自然也胜于从前。
她知道,靳华说的是马车后闪身过去的紫云。
林念摇头,她追上她然后呢?是杀了她,还是质问她为何叛变?
她觉得都没必要,一个人对一个人的难过是有时限的,这个时限跟感情有关,也跟人有关。
紫云背叛了她,她对于她的难过,只到她托思墨传给她的那些话结束。
“吃肉脯吧,我多买了些,正好,明日启程可以在路上吃。”林念笑着岔开话题说着。
靳华点头,他早就从来福口中得知,紫云叛变的事了。
他听话地往嘴里塞了一块肉脯,肉质可口有嚼劲,确实好吃。
他抿嘴轻轻咀嚼着,样子儒雅矜贵。
紫色绣有莲花暗纹的帕子,在他手上来回摩擦,直至擦净了油渍。
折好,放入怀中。
他抬手,修长骨骼分明,具有力量感的大手覆在她纤纤玉指小手上。
紧紧握着,另一只手环臂搂着她。
她什么也没说,但他什么都懂。
被人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他能给她的安慰,只有陪在她身边。
只是靳华脑海里另一个人影不断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