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头想到田静和他谈条件时,那副沉稳大气,转而又想到她只要当初佩戴的金钥匙,是真的愿意放弃这些金条?还是欲擒故纵?
“假如她想要,前天谈条件时,就会一起提出来了,”田老头如此安慰老妻,“你不放心的话,就多留意一下她。”
田老太点头,“吃了早饭,我叫她去割猪草,让她带上立祥,我再去她那房间翻找一下。”
“也好,”田老头应下,“痕迹别太重,记住别把她往死里得罪。”
“我知道了。”
西偏屋,田静彻底没法睡觉了,只能起床洗漱,无视田苹那恶狠狠的眼神,也无视陈云那打量的眼神,拿了毛巾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娘,你看看她。”田苹一肚子火,恨不得伸手抓烂田静那张狐媚脸。
“你给我老实点,假如你不和她吵闹,你奶奶怎么会把你撵去你姥姥家?你从你姥姥家私奔这事,你姥姥不会罢休的。”
陈云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自己娘家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即使是在两天内嫁了闺女也不会,这话,她不敢说。
假如闺女不知道田静的身份,与吕知青就能成,自己就有个城里女婿了,可这死丫头不知什么时候把家里的大秘密都听了去,又管不住嘴,惹出这么件大事儿,那罐子里不知道还有多少根金条,这死丫头就大咧咧地告诉那姓吕的。
田静说的很对,就自己闺女这德行,转身就能把田静身份告诉吕知青,那吕知青能来偷东西,又岂是个好的?说不定真会利用田家所有人的命,给他自己拼个辉煌的未来。
这么想,好像闺女不嫁给吕知青也算是好事,两天内嫁出去好像又是件好事,至少不会被公婆拿来撒气。
陈云想着想着,把她自己都给绕晕了,自己这闺女到底是因祸得福,还是因福得祸呢?
田苹听她娘又提起她私奔一事,撅起嘴道:“娘,我这不是担心吕大哥回到城里就把我忘了吗?他答应给我找人弄份工作,可是钱不够,我才想拿一根金条的,我知道有不少,想着总该有我一根吧?谁知道是一罐子呀?”
“哼!早给我一根的话,我不就不告诉吕大哥了吗?你也别听田静那死丫头瞎说,工作是那么好转卖的吗?想去城里弄份工作,那不仅有钱,还要有人,吕大哥就有人又有关系。”
“你倒是有理了?你拿金条就拿金条,你告诉吕知青干嘛?”
“我,我,说漏嘴了。”
陈云很想一巴掌拍死闺女,说漏嘴了?这是说了多少话才说漏的?这是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给那姓吕的了吧?
不行,她怎么感觉闺女就这么嫁出去也不安全呢?谁知道嫁去别人家之后,会不会又把田静的身份,和家里剩下的两根金条说出去了?
想到这,她着急起来,“你躺回床上睡会儿,我去做早饭。”
“我想吃鸡蛋羹。”田苹捂着咕噜噜叫的肚子。
陈云气得牙疼,惹出这么大的祸事,还敢说要吃鸡蛋羹?
转而想到田静的做法,她心中一动,“我去问你奶奶。”
田苹放心了,钻进被窝里立刻就睡了过去。
陈云出了房间,立刻去了堂屋,见丈夫望着东屋关上的房门,她悄声问道:“爹怎么决定的?”
“安排大嫂去寻摸人家,两天后与静丫头同一天出嫁,安排三弟妹和娘去采买结婚用品,叫吕知青拿三百五十块钱来换证件。”
田永义语气很平静,仿佛要嫁出去的不是他闺女一样。
陈云一听,忙去敲东屋门,“爹,娘,我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田永义以为自己媳妇是心疼闺女要求情,连忙拉着她,“事情已经定下来,你求也没用。”
陈云甩开他胳膊,急急地敲门,“爹娘,我真的有急事要说。”
“你别闹了。”田永义双手一起拽着媳妇的胳膊,打算把她拖出去。
“嘎吱”一声,东屋的门开了,田老太见到搂搂抱抱的老二两口子,太阳穴直跳,“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屋里还有孩子在,像什么话?”
“娘,”陈云挣扎着往东屋挣,甩不动丈夫双手,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放开我,让我跟爹娘说件事儿。”
“老二,你放开她。”田老太也看出两人不是卿卿我我的搂抱。
田永义只能退让一步,“我和你一起。”
他绝对不准媳妇为苹苹那个蠢货求情。
“嗯,”陈云赶紧跟着婆婆身后进了东屋,转身叫身后的丈夫把门关上后,她急忙开口道:
“爹,娘,你们做什么安排,我们做小辈的都没二话,刚才我跟苹苹谈了,也反复考虑了苹苹的性子,她的一颗心都扑在吕知青身上,假如知道不让她嫁吕知青,她肯定要闹,这事先放一边不说,
就说她那张管不住的嘴,是最麻烦的,即使她老老实实地嫁了旁人,可谁又能保证她不再对身边人说呢?现在咱家还有两根金条,大家伙儿都亲眼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