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跟着那个军士,走过昏暗监狱长廊,远远望去,长廊的尽头,有一间审讯室,里面点着火把,室内灯火通明!
进入审讯室,空间突然大了起来,邴吉正襟危坐在正堂上。他身前是一张案桌,案桌上面整齐地放着几卷竹简,一盏油灯,但未点亮,一块惊堂木,两边的席子上个放着一个案桌,他的身后放着一个屏风。
邴吉仪表堂堂,国字脸,微有长髯,肤色为小麦色,身穿主体为黑色的官服,正气凛然,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长得有点像留了胡子的古天乐……
那位军士引进门后,就自然地站在了门口,并未进去。刘进进入大门,并未行跪拜礼,而只是行了一个作揖的礼仪!
刘进禀道:“见过,邴吉大人!”
邴吉看到刘进这种表现,心中不禁一愣,这个穿着一身黑色宦官服饰的内侍难道不懂礼仪吗?你现在的身份可是犯人,怎么就连跪拜礼都不行,而且还直呼本官的名讳!难道他是东宫的重要内臣,竟敢如此无礼!
邴吉严肃地道:“为什么不行跪拜礼?”
刘进道:“鄙人,只跪君王、父母、恩师,大人您暂时受不起我的跪拜!”
听到此话,邴吉立马站了起来,当下可是非常注重礼仪的时代,就算是一般的平民都大概知道怎么行礼,这人估计有蹊跷……
他快步走到大门前,屏退左右,然后关上了大门……
邴吉转过身来,围着刘进左转一圈,右转一圈,仔细观瞧,心想,这个家伙身长八尺有余,从外貌和身形来看,与当今太子有些形似,估算他的年龄似乎与皇太孙刘进的年龄相仿,脸上虽有个刀疤,但是面如朗月,一脸贵气,通过他刚才的表现来分析,应该是皇太孙刘进无疑!
但是他又转念一想,不对呀!经过核查,皇太孙已经被害了,难道死而复生了?看来此事甚是棘手!先听听他要跟我说些什么吧!
邴吉回到上首坐下后,盯着刘进,沉声道:“您不必跟我说你的身份!你也不必跪了,说一下你的来意吧!”
刘进心想,果然聪慧过人,明察秋毫,一代名臣的威名不是盖的!不问孤的身份正是保护自己,关上门说话也是为了保护孤王!给你点个赞!看来事情能成一半了,至少!
刘进直言不讳地道:“曾皇孙,在狱内,可否保住他的性命!”
邴吉听到这话,神情明显一紧,然后又放松下来说道:“有何凭证否?”
“孩子身上肚兜是卫皇后送的,上面绣着‘玉麒天赐’图,材质为蜀锦!”
“还有吗?”
“狱内,张安世之兄长——张贺可以作证,乳母阿奴可以作证……”
刘进又接着道:“你可以查询皇族档案,看一下孩子的年龄是否与之相符!”
邴吉沉思良久,低头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抬起头说道:“这个我马上去甄别求证,如果查实之后,我定会竭尽全力保住太子的这支血脉!如若不是我便直接处死你!你是不是还有其他要求?”
刘进松了一口道:“如果我撒谎,你处死便是!不过跟邴吉大人交谈就是轻松,我还要求出狱!”
听到此话,邴吉真的是坐不住,砰的一声,站了起来!
刘进并没有因为邴吉的激动,而感到意外,淡定地道:“邴吉大人,我在这里你将会陷入很大的麻烦!不仅仅是官位不保,按照当今陛下的脾气,你可能也会被判腰斩!你看老臣任安仅仅是没有出兵,便被腰斩了!你不问我身份是非常正确的!”
邴吉的额头,此时已经冒出了丝丝冷汗……他声音颤抖地说道:“难道你是死而复生?不可能……绝不可能……”
刘进心里暗骂道:“我尼玛,真他妈的佩服他!这邴吉脑子转得真是他妈的快,都能脑补到这种程度了!”
刘进腰杆挺直了一下,义正言辞地道:“没有什么不可能!”
邴吉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叹息道:“不用查了,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护曾皇孙周全!你在这里的确会给给我带来杀身之祸!”
邴吉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你也不能穿成这个样子离开监狱……这样吧,我去准备一身平民的行头给你,换好后,你就走吧!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刘进欣然道:“这是自然……”
刘进又要求道:“曾皇孙居住的地方,太过昏暗,你最好给他找一个有阳光的房间,记得多给他晒太阳!另外他身边的那个奶妈估计因为营养不良,快没奶水了……你可以到囚徒之中找一个叫胡组和郭征卿的,你出些钱给她们,必然会同意哺乳曾皇孙的!”
这些话听得邴吉又一愣一愣的,他于是吩咐下去,问一下有没有两个叫胡组和郭征卿的!
过了一会儿,兵士回复道:“的确是有这么两个人,而且是在哺乳期……”
邴吉此时的脑袋又大了一圈,他知道,一个囚犯不可能随便就知道进来的其他囚犯的情况,甚至连叫什么名字都正确!还一个可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