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好有道理,高掌柜简直无言以对。
山坡下的哭声似乎在一瞬间停下来,只有唢呐声在疯狂吹奏。
因为沈思南的棺椁已经入土了。
金疤客还远远的给他烧了一些纸钱,人已经入土为安了,他与沈家没有深仇大恨,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希望沈思南能不再留恋这个世界,等待下一个轮回。
高掌柜还和沈思南坐在一起,在山头看着下面人哭。
“这次之后,你就跟他们说的一样,藏起来,别再露面了。”沈思南道。
高掌柜有些不舍得。
他掌柜的做的好好的,突然有了人给了他一大笔巨款,然后让他走远点啥也不干,他觉得人生很是空虚。
“家主,反正您已经死了,没人再盯着我了。”高掌柜道。
沈思南顿了顿,笑道:“行啊,那你留在沈宅吧,别抛头露面,谁也找不到你。”
也算是走远了。
高掌柜一脸苦哈哈的答应,做掌柜的是不可能了,留在沈家混吃混喝吧,要是有机会,说不定以后京城还有一些产业他能接手。
……什么机会呢?
等皇帝不再针对沈家。
沈家家主的葬礼,几乎是整个宣京城最轰动的事情了
。
即便江晚晴在皇宫里,也听到了一些宫女们窃窃私语。
“沈家少爷那么帅,谁知道会飞来横祸。”
“可惜啊……”
当然不是说闲话,而是宣邈授意的。
唯一的药丸给了宣忱,江晚晴守在他身边,一边数着他什么时候醒来,一边道:“算算日子,宫里的蛊虫花也该开了。”
入宫,闹鬼。
这是他们最初的方案。
不能指望所有的鬼都让宣忱来扮演,江晚晴进宫之时,沿途洒下了许多细小的蛊虫花种。
这些种子是寄生物,只要沾染到人身上,就会缓缓蛰伏,在心口逐渐生成一个红点,再生根发芽,长出一棵灌木,最后开花。
当然,不是真的往心脏里面扎,而是长成这样的形状。
皇宫等级森严,在大路上行走的多半又是洒扫的宫女太监,他们生了病也不会找人看。
何况这病还是没有任何异样的。
等到花开的时候,宫人们就会出现幻觉了。
幻觉。
就像吃了小蘑菇一样。
谁也不能保证会看到什么。
但一定是场大型闹鬼事件。
“我在大师的包裹里也放了蛊虫花种,他来来回回,在宫里几乎走遍了,所以,算时间,就
是今夜了。”
江晚晴握着宣忱的手,道:“你可要早点醒过来啊。”
像是在回应她一般,宣忱听到这句话就醒了。
江晚晴心中一喜:“你好了!”
宣忱睁开眼睛,像是看不见底的深潭。
好半天,似乎才反应过来,立刻翻身下床,拉着江晚晴就往出跑:“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江晚晴跟着他跑,道:“差不多了,出去看看。”
她的心口疼了一下。
但她没有告诉宣忱自己中毒的事。
中毒嘛,她运气好,总能在毒发前出宫的。
而宣邈就在紫宸殿外面站着。
初夏的风吹起尘土,之后归于平静。
路上没有人来人往,路旁大树下也没有茶棚,也没有人歇凉,很是偏僻又荒凉。
天地之间一片安静,直到两三个仆人护着一辆车马驶来,溅起尘土飞扬。
“夫人,前边有个村子。”马上的一个家丁大声说道。
马车里的咳嗽声暂停。
“那就去讨碗水喝吧。”车里有苍老的声音说道。
是申氏。
她被江晚晴拒绝后,不想再待在京城了。
宣让也没有挽留,毕竟是她自己的选择,宣让还是持随意的态度。
她想走走呗,想留下,府
里也不缺那一口吃的。
这村落原本或许很繁华,田里的庄稼倒是长满,但却东倒西歪,带着无人打理的疯长。
放眼望去田间没有劳作的人,前方的村落也是安静如无人之地。
但当他们的车马刚走上通往村落的小路时,庄稼地里猛地跳出两个人,手里握着锄头。
“干什么的?”这两个人握着锄头喊道。
这边的人马吓了一跳,待看清这两人的打扮才松口气,是村民啊。
“我们过路的,讨碗水喝。”他们忙说道。
那两个村人审视他们,并没有放下手里的锄头,也没有放他们过去的意思,更没有想要给他们水喝的意思。
“你们不是我们这里的口音。”一个村人持着锄头,警惕的说道。
“我们是从宣京来的,待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