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宣邈忽然就笑了,嘴角弯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韩章有点犹豫。
宣邈对江晚晴有意,这是谁都知道的,他该不会因为江晚晴,就不再追究沈家了吧?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不可能。
宣邈怎么可能放过沈家。
他要是想得到江晚晴,更该铲除掉宣忱才对。
“江晚晴曾经治好了沈家家主的病,说不定那家主为了报恩,才这样做。”宣邈笑了笑,“商人重利,像他这么重感情的还真少见。”
韩章低着头:“是。”
“不止源城百姓,源城从粮食到铠甲兵器,都是沈家出的钱。为着这事,沈家几乎空了一半。”
宣邈幽幽的喝了口茶:“沈家首富的位置,做得够久了吧?京城也该换换天了。”
韩章低着头,心中动了动,这是暗示他了吧?
沈思南用手抚摸着刚刚带到的金疤客的画像:“他真出现了。”
看来,这次真的是陛下要对沈家动手了。
江晚晴猜的还挺准。
“他住在客栈对吗?”沈思南道,“让人盯紧了,他不可能一直在客栈,周围都让人盯着,别丢了。”
掌柜的立刻答应:“已经让人去盯
着了。”
麻烦啊,看来宣邈是知道不能名正言顺的除掉沈家,准备来阴招了。
“我们也准备一下吧。”沈思南又回头看那两个老爷。
沈家两位老爷这几日可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简直就快成保镖了。
有两个人从人群中挤出来,看着远去的被一众护卫拥簇的沈思南的背影,神情阴沉不定,他们对视一眼,沿着街道拐进了一条巷子不见了。
沈思南在沈东篱的指路下,走进了沈家后院的地牢。
沈家也是有地牢的,或者说,宣京城的大户人家,没有谁家是没有地牢的。
屋子里一个年轻女子被绑在木架上,垂着头似乎昏死。
沈思南走过去站定,抬了抬下巴。
两边立刻有护卫上前,一桶水泼过去,那女子一个激灵晃动,头也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垂在两边,露出了面容,正是那日在酒楼里给沈思南添水的婢女。
一开始,她是在一楼表演跳舞的。
她脸上身上倒没有什么伤,只是下巴松垂,很显然被卸下。
看到沈思南,她发出挣扎,眼中满是哀求和恐惧。
“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会识破你。”沈思南对她说道。
在这
个年轻女子面前,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诡异,让人心生寒意。
这女子从来不知道沈思南还有这么一面。
年轻女子看着他摇头哀求,用眼神表达无辜。
“你看到我,竟然没有一丝激动和献媚讨好,”沈思南笑道,“这就已经太奇怪了。”
这叫什么奇怪,为什么见了他都要激动?年轻女子的眼神有些怔怔。
“我可是宣京首富,又尚未娶妻。”沈思南对她一笑。
年轻女子眼神有些凌乱。
她拼命的再次摇头哀求自己无辜。
沈思南看着她眯眯一笑。
“不过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说道。
少年十分美貌,神情真诚,言语客气,但怎么看起来,却让人心内发毛,头皮发麻。
年轻女子要再呜呜的哀求,沈思南已经转过身。
“放她走吧。”他说道,摆摆手。
放走?
这就送走她?
年轻女子惊呆了。
关了三天,就只是把她绑在木架上,没有打没有骂,就把她放了?
这什么意思?
“问你你也不会说。”沈思南摊摊手说道。“而且现在,比你更厉害的人到了。”
女子再一次惊呆了,更厉害的人到了。
也就
是说,他知道有人要对他下手,但是还要放她走?
因为她已经没有用了?
她没有来得及在说话,已经被人解下来,架出去坐上马车。
马车兜兜转转,就在年轻女子以为自己还是要被灭口的时候,人被送车上扔下来,同时下巴也被安上。
她在地上跌的有些头晕,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抬起头看到马车已经消失了,而她并没有被扔到什么荒山野外,而依旧在宣京城内。
她真的……
被放了。
年轻女子伸手捂住脸颊,神情变幻不定。
她的嘴里放着一颗毒囊,原本是要被抓的时候自尽用的,结果猝不及防被卸了下巴,竟然一直没机会。
现在被放出来了,没有被拷问,那,现在,还死吗?
也许沈思南是想用她钓出幕后的人,但是没关系,只要幕后的人不找她,她也不去找他们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