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王的目光同样扫过殿内,他道:“本王虽然久不在京城,但到底是皇家子嗣,是太子殿下的皇叔。”
“如今边境不稳,陛下又不知何时才醒,为稳固起见,还请太子殿下早日登基!”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又纷纷炸开了锅。
终究还是要拿到明面上说。
有人觉得,新君继位是迟早的事,早点总比晚点好。
也有人觉得,陛下还有可能清醒,不如再等等。
纪王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记下那些不说话不表态的,也记下那些同样帮扶宣邈的。
最后,他重新看向了宣邈。
宣邈脸上有些犹豫:“这……”
“太子殿下!”纪王出列高呼:“国不可一日无君,即便我和殿下同样担心陛下的病情,但总要为大景朝的江山社稷着想!”
“陛下既然册立殿下为太子,就是希望太子能护佑大景,还请殿下即刻登基,不要再犹豫了!”
他说着便跪倒在地。
宣邈迟早要登基,不是他提出来,也是别人提出来。
与其到时候让别人把这个功劳抢去,还不如他来出头。
其他几个老臣知道这太子之位是
怎么来的,不过是希望宣邈能名正言顺的监国而已。
而事实上,他们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请殿下登基,匡扶天下!”
事已至此,殿内的其他官员无论愿不愿意的,都知道是大势所趋,只能齐声跪地请求。
宣邈坐直了身子,悲愤的神情逐渐平静下来,渐渐坐直了身子。
“既如此,只能不负众卿所托了!”
……
登基大典定在了三日后。
整个朝堂都忙碌了起来,文武百官们匆匆退出,有些沉默不语,还有些人凑在一起低声议论。
“太傅大人,这件事……”王咏霖低声去找张太傅。
张太傅道:“殿下登基,是好事。”
王咏霖若有所思,好事吗?就算陛下还有救,这也是好事?
“若陛下能醒来,自然会阻止他,若是醒不来,这天下也只能交给他。”张太傅摇头苦笑:“难道丞相大人觉得,揭发他弑父,真的有用吗?”
没证据的事。
王咏霖低头一礼,两人相互回礼,王咏霖道:“放心,这几天我一定安排好,陛下会被成功换出来的。”
登基典礼,宣邈当然要忙,到时
候自顾不暇,也就顾不得病入膏肓的承永帝了。
王咏霖今日进宫,带着好几大箱子的草药,宣邈问过,他也只说是问过太医,给陛下泡澡用的。
宣邈掀开箱子看过去,并无疑问的将他放走。
但这草药要连着泡好几天,几箱子居然也不够,几乎每个时辰都有药送进来。
做得如此明目张胆,又可疑,反而不会让人有疑惑。
一直到了晚上,这一整天,王咏霖已经让人送了十九个大箱子进宫了。
而傍晚的时候,最后一车箱子也被运了进来。
王咏霖恰巧亲自看着,众人也已经习惯了不查验。
“大人,都准备好了。”他身边的侍卫道。
王咏霖应一声,往承永帝的宫殿走去,身后带着一车箱子。
没走两步,一个声音响起来:“丞相大人还在送草药吗?”
是宣邈,王咏霖怔了一瞬。
他此刻不是应该跟礼部商讨登基事宜吗?
“殿下,”王咏霖从容不迫的行礼:“臣正要出宫,恰好看到,便想着一同送过来。”
宣邈点头,略微用下巴一点其中一个箱子:“还是今日说的那些药?”
王咏霖道:“是。”
宣邈目光垂下去,停下脚步,转头朝侍卫道:“打开。”
王咏霖上前一步:“殿下可是有什么疑问吗?这些药都是太医院审过的……”
宣邈转开视线,盯着那几个箱子:“不过好奇罢了。”
侍卫已经上前,打开了最外边的箱子,满满一箱子干巴巴的草药,淡淡的药草香传了出来。
王咏霖道:“殿下,看过了。”
宣邈应一声:“那几个。”
意思是每一箱都要打开。
王咏霖道:“每箱都是一样的,殿下可是不信我?觉得我会害陛下不成?”
他先发制人,用以掩盖自己的心虚。
宣邈没说话,几个侍卫已经把箱子全部打开。
骤然间,场内一片沉寂。
全都是草药,确实没有多余的东西。
半晌,宣邈开口了,他笑道:“我说了,只是好奇罢了。”
宣邈挥挥手,让人把箱子盖回去:“本王先走了,劳烦丞相大人。”
王咏霖几乎后背都要湿了。
幸好他查的只是最后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