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和白婉莹的争执,很快被宫中巡逻的侍卫发现。
宣邈站出来替她们解释几句:不过是姐妹间的小玩笑。
侍卫们见状,主动忽视掉白婉莹脸上的巴掌印和泪痕,到别处巡逻去了。
江若水委屈的凑过来:“宸王殿下……”
“天色晚了,可要本王派人送你们回去?”宣邈道。
他说的“你们”,指的其实是江若水和白婉莹。
江若水的脸色顿时变了,宣邈赶人的意思这么明显,她要是还听不明白,那就是傻的。
江若水只好勉强笑笑:“有劳殿下了。”
宸王让人送走她们,江若水一步三回头,宣邈半点都没有把目光分给她。
江晚晴趁机会走了,把宣邈晾在一边。
她一点都不想跟这个人说话。
她忽然就很想念宣忱。
如果宣忱在的话,一定不会这样轻描淡写的放过这两个人,他一定会替她出气的。
而宣邈不会。
哪怕是宣邈说过喜欢她之后,也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
她想要的归属感和安全感,她想要的被保护被在意的感觉,宣邈从来没有给过她。
江晚晴忽然想起自己上辈子喜欢宣邈的时候。
如果她那个时候喜欢宣邈,那么现在对宣忱这种无边无际的想念和委屈感,又是什么呢?
江晚晴忽然停住了脚步
。
她想回到宴会那边,她想告诉宣忱:我很想你。
或者,提前祝他生辰快乐。
再或者,只是告诉他一声,明天见。
她很久没有跟他说过明天见了。
江晚晴心烦意乱,听到一队侍卫匆匆过去,说白婉莹和江若水不小心掉到湖里了。
江晚晴:???
这么巧吗?这两人刚来对付自己,就掉进了湖里?
她忽然有一种感觉,这种报复的方式和手段,这种无法无天的行为,一定是宣忱干的。
他也在关注她吗?
江晚晴看了眼宴会那边,决定快点走回去。
她等不及了,她要见到他。
可是她才走了几步,在她身后,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
这种霸道的感觉,她本能的感觉就是宣忱。
他替自己报复完,又来找自己了。
江晚晴兴高采烈的回过头,看到的却还是宣邈那张冰冷的脸。
江晚晴有一瞬间的错愕。
然后心情迅速灰暗下来。
宣邈深吸一口气,道:“你不该动手打人,下次再发生这种事,你可以告诉我,或者告诉陛下。如果你先动手,别人会误会你。”
误会你没有教养。
江晚晴冷冷的抽出自己的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她不该动手打人?否则就是泼妇是吗?
她忽然就明白了,宣邈跟她完全不是一路
人。
宣邈从小就顺风顺水,皇帝虽然宠宣忱多过他,但对他也是极好的。
宣邈什么都没有缺过,他根本没有被人这样针对欺凌过。
就算他真的遇到了这种事,也觉得没有什么是禀告皇帝不能解决的。
可是江晚晴不一样。
她受到的欺凌,是只能自己打回去的。
她小时候或许期待着长辈可以保护她,但是现在,她更希望自己痛痛快快的欺负回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江晚晴刚要开口跟他说什么,忽然看到转角处闪过一个黑色的衣角。
虽然只是一瞬,而且天色昏暗,看得并不清楚,但是江晚晴心中一跳,立刻就追了过去。
今晚的月光不够明亮,宫人们手上拎着灯笼,每隔一段路,便会照亮一些。
江晚晴脚下不停,追得十分快,很快便越过好几个光亮,终于看到了前方那个高挑而桀骜不驯的身影。
她的感觉没有错,就是宣忱。
他来找她,但是他又走了。
江晚晴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显然,她知道宣忱一定是在乎她的。否则何必替她报仇。
宣忱脚下也走得飞快,春夜的风声挂过他的耳畔,但他浑身的血液却比皮肤更凉。
他觉得自己根本不该来找江晚晴。
宣邈已经在安慰江晚晴了不是吗?有他在,自己再来,
那不是显得多余吗?
即使他已经想过,江晚晴确实喜欢宣邈,但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还是让宣忱觉得内心冰凉。
他好多余。
江晚晴追了一会儿,终于追不动了,她喊了他的名字:“宣忱——”
原本只是希望他停下来。
可是在喊完之后,忽然鼻尖泛酸。
强烈的委屈感从心里涌出,江晚晴感受着这股奇妙的情绪,她已经很久没有觉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