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依澜怎么也没想到云清和还会在生病的时候大发脾气,心里对这个男人的好印象算是跌落到了谷底。
可是当她听到对方发出如受伤困兽一般的低语嘶吼声时,不由得脚步一顿,那双秀眉也微微蹙起。
不过是生个病罢了,怎么会如此狼狈?
他半趴在床榻边缘,衣衫与头发凌乱不堪,两眼的眼瞳涣散,失去焦距。一只手在床榻的边缘摸索,看起来像是在找寻着什么东西。
那两道俊眉微微皱起,隐隐含着怒气,颇有点疾世愤俗的意味在其中。
闻依澜只不过是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便又听见云清和一声咒骂:“欺上瞒下的狗东西!滚、滚出去!”
话说得太急了,以至于说完后咳嗽不止,胸膛起起伏伏,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这是病得意识不清,都糊涂了!
闻依澜也懒得跟他计较那点失态,忙凑上前去按住了他乱挥不止的手。
可偏偏云清和这个时候就像是跟闻依澜卯上劲儿了,极力反抗,气得闻依澜就差没直接锁喉了。
她只好用上了吃奶的劲儿,将云清和的双手都按在床榻上,不住叫着他的名字。“云清和、云清和!你看着我,你
看着我的眼睛!你还认得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云清和眯起眼眸,里面透着几分茫然。
趁着短暂的安宁时刻,闻依澜将自己的脑门贴在他的额头上,这一试探,还真挺烫!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烧?
闻依澜百思不得其解时,就听云清和缓缓开口,吐了一句:“你是……我的小夫人。”
心理年龄已经超过三十岁的闻依澜还没来得及害羞一下,就又听云清和补了两个字,脸色瞬间沉下来。
他浅色薄唇微启:“恶女。”
闻依澜一松手,在他的胸口上大力拍了一巴掌:“去死!”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打开,红叶正好看见这一幕,当即暴躁道:“闻依澜!你想害死主子吗?你胆子肥了不少啊、连主子你都敢动手?”
闻依澜有口难言,“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红叶狠狠剜了她一记眼刀,把滚烫的药碗塞到了她的手心里。“你来给主子喂药,就现在、当着我的面,马上!”
给这个发疯的家伙喂药?那岂不是在要她的命?闻依澜如鲠在喉,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向红叶以眼神求饶不成,闻依澜只好捧着烫手的药碗吹
了口气,扭头对云清和说:“大郎,喝药了。”
红叶:“……”
也不知道是不是云清和这小子故意的,红叶不在他就发疯不止,红叶杵到跟前了,这男人乖巧得像个弱柳扶风的娇公子。
他被扶正了身子,两只手也乖乖地掖回了被子里,仿佛之前闹事的那个人不是他。
闻依澜舀起一勺汤药,象征性地吹了两下,便递到了云清和的唇边。
男人试探着用下唇碰了碰汤勺,皱着眉头侧脸躲开。一旁红叶盯着她看个不停,让闻依澜想起了考试想作弊的时候,被监考老师盯上的那种感觉。
闻依澜耐着性子哄道:“夫君听话,把药喝了。”
这男人简直就是上天派来克她的!云清和抬手一推,猝不及防的闻依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被泼洒出来的滚烫汤药烫起了一片血红。
“呀!”闻依澜差点一个手抖,把红叶好不容易熬出来的药打翻。
看着那片烫红的肌肤,红叶到底是看不下去了。她放软了语气,对闻依澜道:“算了,还是我……”
一只玉手突然在她的面前竖起,红叶微微挑眉,看见的是闻依澜脸上那股不服输的劲头。
“不,我来。”
闻依澜怒极反笑,磨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就不信了,我会制不了一个神志不清的病人!”
然后,她在红叶震惊的目光下,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滚热汤药,一手钳住云清和的下巴,探身凑了过去。
震撼红叶!
她怎么也没想到,闻依澜能豁出去到这种地步!
苦涩的药汁被强灌入喉,云清和被这味道刺激得皱起眉头,涣散的眼瞳也逐渐恢复焦距。
半清醒半混沌间,似棉花一般柔软之物草草从他的舌尖上掠过,叫云清和不舍地勾上、挽留,过重的欲望甚至让他深深地沉溺其中。
这种感觉太过安心了,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无端被调戏的闻依澜愣了片刻,一只手拍上了云清和的脸颊,羞愤道:“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这话语带着浓浓的娇气鼻音,听着更像是在撒娇。
男人长臂一揽,下意识地搂着她的腰拥得更紧了些。闻依澜一声惊呼才溢出嘴角,就听见耳畔传来红叶的轻咳声。
“那个、咳!我先出去了,主子喝药的事就拜托小夫人了!”红叶到底也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见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