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霆将阮惜时抱回军帐。
他将阮惜时放在床上躺下,坐在了床边。
他定定看着阮惜时,见她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缓缓伸手将血迹擦去。
“二爷,您没事吧?”傅一跟着进来,急忙问道。
傅云霆看都没有看他:“我没事,你去找个医生过来。”
他顿了下:“别找任闻柳。”
“是。”傅一点头道,转身出去了。
军帐里只剩下傅云霆和阮惜时两个人。
见傅一离开,傅云霆的视线又落回到阮惜时苍白的小脸上,手指微微发抖。
他的身体里还残留着刚才的痛楚,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捏着,连着骨头都在作痛。
但他此刻宁愿自己更痛一些,哪怕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是他。
只要能换阮惜时醒过来就好。
没一会,傅一就将医生给带来了。
来的人是魏军医。
魏军医见到阮惜时躺在床上,赶紧走过来,又对傅云霆道:“麻烦大帅让一让。”
傅云霆沉默不语的站起身,身子晃了晃。
傅一赶紧上前,看着自家二爷不比阮惜时好多少的脸色,心里一阵担忧。
魏军医坐下来把脉。
只见他一会眉头紧皱,一会眉头舒展,进而又露出疑惑的神色。
傅云霆看的心焦,然而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傅大帅,此刻竟不敢出声,唯恐打断了魏军医的治疗。
过了会,魏军医才收回手,傅一立刻问:“魏军医,夫人怎么样?”
魏军医斟酌了一下,才起身面向他们道:“傅夫人的脉象,实在奇怪啊。”
“奇怪?”傅云霆开口,嗓音低沉沙哑,“哪里奇怪?”
“按理说,受伤昏倒的人,脉象都会杂乱或是虚弱,可傅夫人的脉象却很平稳有力,完全不像是受伤之人。”魏军医道。
“可夫人就是受伤了啊,刚才都吐血了!”傅一急忙道。
“是,所以我才说夫人的脉象奇怪。”魏军医思考着,“或许夫人是被刚才那些怪物给吓到了,也许一会就醒了。”
“不可能!”
傅一立刻反驳:“那些尸傀就是夫人给除掉的,夫人怎么可能会怕它们?”
“那……”
魏军医一时哑然。
“算了。”傅云霆开口,语气中有些疲惫,“你先出去吧。”
“二爷。”
傅一打断道:“您也受了伤,让魏军医也帮您看看吧!”
魏军医闻言站起身。
傅云霆却道:“我不要紧。”
“二爷!”傅一劝道,“这军中还需要您,您可千万不能倒下啊,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他顿了下,看了眼阮惜时,又接着说:“还有夫人,您要是倒下了,谁来照顾夫人呢?”
傅云霆神色微动了一下,没有再说。
见二爷不再反对,傅一挥手让魏军医赶紧过来。
魏军医立刻上前帮傅云霆诊脉。
“大帅这脉象是沉脉,可见是内里有损。”魏军医片刻收回手,“我这就回去备药,让人送过来给大帅服用!近期,大帅一定要好好休养,切不可再多有动作!”
“明白了。”傅云霆道,视线却还是一直停留在阮惜时身上没离开过。
“多谢魏军医。”傅一道。
他送魏军医出去,又回到军帐中。
“二爷,您先别着急。”傅一对傅云霆道,“我已经让人去找玄术师了,既然魏军医说夫人身体无恙,那或许就是夫人使用玄术造成了其他损伤,等玄术师来,一定可以救醒夫人的!”
傅云霆嗯了一声。
“二爷,不然您先去休息吧。”傅一又试探着问道,“属下派人在这里守着,若是有什么事再去叫您。”
“不用。”傅云霆咳了两声,压下嗓子里的干涩,“我就在这里守着她,哪里也不去。”
“可是——”
“等药熬好了,送到军帐里来。”傅云霆说完,就又回到床边坐下,握住了阮惜时的手。
她的手还是很凉,像冰一样,傅云霆想将她捂热。
看见傅云霆这样,傅一想说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还是咽了下去。
他叹了口气。
自家二爷什么性子他是最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