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其乐融融。
傅云霆站在屋外,看着阮惜时和几个叔伯坐在一处,旁边还坐着那个假的“傅云霆”,一派温馨的景象。
“傅云霆”还夹了一块鱼肉,细心的剔掉了刺,放在了阮惜时的碗里。
“这鱼是二叔做的吧。”阮惜时尝了一口,笑意盈盈道。
“是我做的。”四叔眉头一抬。
阮惜时眨眨眼:“四叔做的?那四叔是先放的酱油,还是先放的醋?”
四叔一噎:“这个嘛——”
“好啦,你以为你能骗到她啊!”三叔笑着看了阮惜时一眼,“这丫头可是个人精!”
“好吧好吧,我承认,这鱼是老二烧的。”四叔举筷子投降,“还是惜时丫头嘴刁,一口就尝的出来。”
“二叔做的鱼,我吃过这么多年了,当然一口就尝的出来。”阮惜时道,“只有二叔烧的鱼,鱼肉才能那么嫩,而且一点点鱼鳞都没有。”
“你二叔就是当医生当太久了,有了那个什么,对,洁癖!”四叔吐槽道,“你是不知道,上个月我去找他的时候,不小心就在他家附近吐了一口痰,给他看见了,结果他让我拖了三天地!三天!”
“你活该,谁让你吐痰的,痰里有细菌,尤其上个月你还染了风寒,容易传染的。”二叔凉凉的瞥了他一眼说。
“我
看就是你洁癖!”四叔不服。
“是你太脏了。”二叔嗤了一声。
两人顿时又杠起来。
阮惜时和三叔对望一眼,忍不住扑哧一笑。
阮惜时对“傅云霆”解释道:“他们两个就是这样,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斗了都十几二十年了!”
“我瞧着他们感情倒是很好。”“傅云霆”唇角微扬,又夹了一只虾子,给她剥去了壳。
傅云霆以前在家也常做这种事。
在他心里,阮惜时是他捧在心尖儿上的小姑娘,就该被宠着。
傅云霆以前可骄傲,自己能做这些事了,但现在看这个“傅云霆”帮她剥虾,心里又非常不是滋味。
这是他才能做的事,哪怕那个人只是一个幻象,他也觉得不爽。
“五姑姑还没到吗?”阮惜时问道。
正说着,屋外的傅云霆便听到了脚步声,立刻闪身躲到了一边,就见一个身材曼妙,容貌艳丽的女人走过来,伸手推开门。
屋内暖意泄出几分,连屋外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冷了。
“说曹襙曹襙到,这不就来了嘛。”四叔笑道,“刚才惜时还说到你呢,来,过来坐!”
五姑姑娇媚一笑,坐到了阮惜时另一侧:“还不是隔壁村那个老李,一大早的跑来,说是家里自己种的瓜果熟了,非给我送一些来,好不容易才摆
脱了他。”
“你的魅力,还是不减当年啊!”三叔打趣道。
“五姑姑是最美的!”阮惜时也说。
“小丫头,还是你嘴最甜。”五姑姑捏了捏阮惜时的脸,“现在你也出落成大姑娘了,这才一年多的功夫,模样也长开了,将来肯定比五姑姑我长得更好看!”
“那五姑姑可要好好看看,我将来是什么模样!”阮惜时抱着她的胳膊道。
“好好好。”
众人笑成一团。
傅云霆听着屋内的欢声笑语,眸光微暗。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阮惜时沉溺在幻境里不愿离开了。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阮惜时最期盼的,是她在现实里,即便拥有了世界上最贵最好的东西,也不可能再得到的梦。
阮惜时酒足饭饱,见时间不早了,才离开了四叔家。
回屋之后,傅云霆没一会就睡着了,阮惜时却没什么困意,又感觉到外面似乎一直有风透进来,辗转反侧都睡不着。
“奇怪,今天早上起的挺早的,怎么就睡不着?”阮惜时下意识在心底说道。
然而却没有声音回应她。
阮惜时微怔了一下。
在自己心里说话,当然不会有什么回应,可她却觉得空落落的,像是该有回应才是对的。
她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养成这样的习惯。
阮惜时努力的想
了想,却觉得脑袋有点疼,索性起身走出家门。
下午下了一场雨,晚上虽还有水汽,但空气却很好。
阮惜时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感觉脑袋里的疼痛感减轻了一些,就听到身侧的脚步声。
她转过头,见到傅云霆走过来。
她微怔了一下,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眼屋内。
屋内很暗,因为没有点灯,所以床上的位置只是模糊的一团。
“这么晚了不睡觉,出来做什么?”傅云霆开口问道。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在黑夜里,多了几分温柔缱绻。
阮惜时看着他坚毅的侧脸,不知为何忽的想到了下午那个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