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钦寒一进门就注意到了祈月缠着绷带的右脚。
“祈小姐也是蒋医生的病人？”
“不是。”
祈月扶着拐杖背靠着墙，表情慵懒，姿态却有些强撑。
她在这里站了好久……
文叔扶着裴爷爷走过来，裴爷爷上上下下打量着裴钦寒，又看看祈月，摇头，“不好。”
“老爷子，什么不好？”文叔问。
“他配不上。”
被老爷子指着鼻梁说配不上祈月的裴钦寒：“……”
要不是老爷子确诊了阿尔茨海默症，他都要以为他是装病。
“裴先生，蒋医生请您到书房。”
站了没多久，佣人请裴钦寒上楼。
祈月和佣人对视一眼，拄着拐杖回客厅坐着。
青山居这套别墅是新买的，装修也新，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常有人住。
接待裴钦寒的是个额发花白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无边框眼镜，很有学识的样子。
说话也很沉稳，语速很慢。
书房里一水的医学相关书籍，还摆了一副人体模型。
加上老爷子到这边第一天气色就不错，裴钦寒对这位蒋医生还算认可。
他承诺蒋医生，“只要您能照顾好老爷子，报酬不是问题。”
“裴先生言重了，医者仁心，这是我应该做的。”蒋医生温和一笑。
裴钦寒点了点头，起身时又想起什么，问道：“裴某唐突，想问问蒋医生和祈小姐……”
“祈小姐…”意识到这么称呼不对，蒋医生改口，“祈月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
“不是师徒吗？”
从前祈月在裴家很懂养生的样子，导致裴钦寒一直以为她背后有个什么师傅。
蒋医生尴尬的笑笑，
他说错话了吗？那还是不说话好了。
裴钦寒也不再问，把带来的礼物放下，随后转身下楼。
祈月和裴爷爷在下五子棋。
“横连成四，斜着连起来有三颗没堵上，爷爷，你要输了哦！”
祈月提醒裴爷爷。
裴爷爷抓着头发举棋不定。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把裴爷爷手里的棋子按下，堵死了祈月的路，还多连成了一串棋。
“走这。”裴钦寒嗓音冷淡。
祈月还没反应过来，老爷子已经在高兴拍手，“走这好，好啊！”
“爷爷，不能找外援！”祈月小脸一板。
老爷子想辩解，呜呜呀呀半天没说成连串的话。
裴钦寒自己在爷爷身边坐下，看着祈月说，“游戏而已，不必较真。”
“不较真！”老爷子有样学样，又笑起来，很稀罕自己的大孙子。
本来是祈月陪着老爷子下棋，结果变成了祈月单方面被裴钦寒不停碾压。
一个五子棋而已，至于摆出围棋的阵仗吗？
祈月捏着棋子，又输了一盘。她兴致缺缺打了好几个呵欠，等着裴钦寒自己走。
她还得赶去医院呢。
可裴钦寒像是没意识到，神情专注得像在办公。
一会儿后蒋医生也从楼上下来，看到裴钦寒还在客厅，愣了一下，眸光在下棋的两人中间来回打转。
他是打招呼呢，还是躲回二楼好？
蒋医生纠结的时候，祈月连忙叫住他，“蒋医生，您来了，要吃晚饭了吧？”
“啊对对对。”蒋医生点头，安排佣人去做晚餐。
他顺便问了问裴钦寒，“裴先生，您要留在这里吃晚饭吗？”
裴钦寒看了看祈月，又看看老爷子。
他刚要说话，祈月突然扶着拐杖起身，“我就不留在这里吃饭了，打扰了蒋医生，我改天再来。”
蒋医生连忙招呼佣人过来扶着祈月往外走。
裴钦寒这会也起身离开，等他跟老爷子道别结束，祈月单脚也没能走多远，他两步就跟了上来。
祈月用拐杖第一天，走得费劲，就听身旁有人冷不丁的说，“伤成这样，昨天为什么要救芊芊？”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见死不救？”祈月停下脚步，回头就看到裴钦寒那张俊脸冰冷如初。
“芊芊是怎么摔下去的？”
“你觉得是我推的？”祈月现在就是后悔，她还不如不救林芊芊，让她摔死得了。
裴钦寒凝着祈月，想从她脸上看出端倪。
结果祈月冷冷回击，“你是不是认为，是我推了林芊芊，但又怕你误会，所以装作救了她在你面前博好感？”
裴钦寒被戳中了心思，表情一凝，反问，“不是吗？”
真是狗啊。
祈月在心里冷笑。
“我现在要去医院看望老傅，你那么想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不如跟我走一趟？”
林芊芊这个点，应该还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