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这个事虽早前有流言传出,但都仅限于低下层官员之间。而且很多人,包括平王府的属官们都在观望,大家都不认为平王真的会流放南越,尤其是昨日舒二爷的话传出来以后,众人更觉平王就是一时气不过,冲动之下说出去南越的话。
当时话赶话,陛下在气头上就下了旨。可平王怎么说都是陛下的亲儿子,又没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真将他流放去南越,陛下脸上也无光。
大家都笃定了这事会有转机,谁能想平王竟闷声干大事,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属官奴仆都解散了,晋王便是先前再有信心也得动摇了。
“我去看看。”晋王连忙出了府,直奔平王府而去。
到了平王府,进门晋王就发现府中冷清了许多,而且还有些杂乱,等他走进刘子岳的书房后更是大骇。书房中博古架上的东西都没了,空荡荡的,书架上原本堆得满满的书籍,也没了,就连老七最喜欢的那张黄花梨木的书桌也不见了,整个书房像是被人打劫过一番,凌乱空荡。
晋王心情复杂地在书房中仅剩的一只椅子上坐下,恍恍惚惚,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等看到刘子岳坐着轮椅过来,他连忙指着书房问:“七弟,你……你这书房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刘子岳笑了笑说,“我让人拿出去寄卖了,听说这些玩意儿比较值钱。”
寄卖,值钱……晋王风中凌乱,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七弟你这是何意?你手头比较紧,跟为兄说一声就是,何至于将书房里的东西都卖了。”
刘子岳感激地说:“谢过大哥的好意,你知道的,我没啥私房钱,薪俸也拿来养府中这么大帮子人了,没什么结余。这南越山高水远的,听说要走一个多月,我怕路费不够,在半路上饿肚子,就卖些东西自筹路费。”
晋王完全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噎了噎,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七弟真要去南越?那不是什么好地方,父皇那边你别担心,为兄已经找到了替你洗刷掉冤屈的法子。”
刘子岳可不想被他当枪使,扯着嘴角笑了笑说:“多谢大哥的好意,紫宸殿那一夜,我想了许多,我这人天生愚钝,又懒又笨,什么都做不好,留在京城只会惹父皇生气,一直让大哥替我这么收拾烂摊子,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不若去南越,也能少替你们惹些麻烦。”
晋王还想拉刘子岳出来挡太子的怒火呢,连忙道:“不是,七弟,芙蓉院走水一事不是你的责任,为兄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你且听我说……”
但刘子岳不听,打断了他的话:“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在鸿胪寺当差不尽责,事发当日都没去一趟芙蓉院,半点事都没做,让父皇在文武百官面前丢脸是事实。我做错了事,应该受罚,我认。”
晋王看着认命又坚决的刘子岳,心知这事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最后只能说:“好吧,既然七弟坚持,为兄也不再多劝了。有什么需要为兄帮忙的,七弟尽管说。”
刘子岳就佩服晋王,瞅瞅,明明心里不爽,可大哥风范却做得极为到位,难怪不少人站他呢。论做人啊,他能甩出傲慢的太子好几条街。
“多谢大哥,我现在倒是有一事需要大哥帮忙。南越天高路远,很多东西不宜携带,我已经让郭诚整理出来,拿出去卖了,但短期内要出手这么多东西不容易,大哥认识的人多,要是有需要的,劳烦你帮我牵个线。”刘子岳还真不客气。
晋王目瞪口呆,他只是说的客套话,不料老七竟当真了。
老七都要去南越,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回来了,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晋王可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和钱财,但话已经说出了口,也不能这么快就自打嘴巴。
但让他堂堂亲王去帮老七拉线卖东西,老七不嫌丢人,他也拉不下这个脸。晋王强压下不悦说:“七弟缺钱与我说便是,何须变卖这些财物,等七弟回京这些都还用得上。”
“那,我就谢谢大哥了。”刘子岳灿烂地笑道,“有大哥支持,我不用担心路费不够了。等过几日收拾好了,我再请大哥、二哥、三哥……一起吃顿便饭,谢谢哥哥们这么多年的照顾,此去一别,咱们兄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了。”
晋王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他本来只想意思意思出几百两银子打发刘子岳,可刘子岳要宴请太子、燕王等人,到时候这事传出去,给流放远行的弟弟赠几百两银子,天下人怎么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