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的招牌轮番滚动着最近热门的音乐剧海报。
她在疲于奔命的空隙里,隐约听说最近长街有了新金主。
这新金主出手大方,不仅买了一大波本土原创音乐剧IP,打算做文化输出,更是要引进一批海外大热剧。
长街这几年疲软的态势有可能被此人打破。
长街的招牌多了很多海外剧的预热广告。
它已经被这位新金主握在了掌心里。
沈绒来到安真剧场前门。
空无一物黑色的广告牌,在光彩熠熠的长街腹地,显得狼狈而格格不入。
她走进剧场,仔仔细细用眼睛记录下安真剧场最后的模样,然后回到空荡荡的后台,把杨晟给她的那份合同签了。
把安真剧场,和她往后十五年都卖给了杨晟。
没关系。
沈绒在纸面上写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几乎划破纸背。
没关系的,我只要还留着一口气,终有一天会再将它买回来。
沈家已经要倒了,如果我也趴下了,就真的全散了。
人为什么活着?
如果没有要守护的东西,和死人又有什么两样?
沈绒忍住眼泪,不许自己哭。
她告诉自己,我要守着沈家,守护沈家到底。
哪怕只有一丝灰烬,我都要攥紧它。
签完合同,沈绒最后不舍地看了眼安真剧场。
落入杨晟的手里,以后它会变成什么样?
《汝宁》……
她的《汝宁》,还有复排的一日吗?
不知道。
她知道自己只能埋头往前走。
拿起手机,沈绒正准备给杨晟打电话。
突然,后门传来闷响。
咚咚咚——咚咚咚——
后门被人拍响,隐约有人喊她的名字。
沈绒对声音特别敏感,她听得出这个人是谁。
是林枳。
“沈绒,你在吗?”
沈绒将门打开,林枳见到她,深深地缓了口气:
“我正愁找不到你人,你怎么都不接电话?幸好刚才有人说看到你来剧场了。”
沈绒说:“我没看手机。怎么?”
林枳发现沈绒手里拿着一份合同,直接抽了去。
“你……”
沈绒就要抢回来,林枳突然说:“有人出价,比杨晟高一千万买安真剧场,以及——”
她看向沈绒,“买你今后的二十年。”
沈绒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两亿一千万买安真剧场,再两亿买你今后二十年,商业分成你自己拿着。另外送房一套。”
林枳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一个文件袋,递到沈绒面前。
“合同已经准备好了,条件很优渥。要求么也不是没有,总结下来其实就四个字——你得听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说完,两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吭声。
林枳脸上虽然保持着微笑,但她也知道自己刚才那番土财主发言丧心病狂,心里已经做好了防御。
要是沈绒想打爆她脑袋的话,她立即抱头投降。
沈绒倒是没想打林枳,她清晰地感觉到眼皮跳了又跳。
如果她的答应的话,这四亿到手,加上她卖尽家产的一亿,等于说将欠杨晟的债一口气还清了。
又是哪路王八蛋啊?
沈绒心想,看来我真的挺招人恨的,想我卖身的人前赴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