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坠。
但她并没有摔倒,反而被强有力的支撑保护着。
她意识回拢了一点,感觉自己飘了起来,摇摇晃晃间落到一处柔软又温暖的地方。
等她再次能视物,再次能够控制虚弱的四肢时,她发现自己被盛明盏抱进了车里,正躺在后排的座椅上。
盛明盏一只手揽着她的后腰,一只手撑在她的脸边,黑长发从她的耳边、肩头纷纷坠下来,将沈绒包围。
“孤女”的香味萦绕在沈绒的鼻尖上,一点点往心窝里蔓延。
两个人距离贴得非常近,她几乎被盛明盏抱在怀里。
而她居然捏着盛明盏的衣领,控制着这份亲密,没让盛明盏轻易离开。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盛明盏的双眸这么近。
近到甚至能看见她眼睛里带着一星点不易察觉的火种。
清醒之后的沈绒立即放开她。
与此同时手压在她的肩膀上,想将她往外推。
盛明盏眼神一闪,回过了神,主动拉开距离,坐到一旁。
沈绒艰难地坐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好像病了。”
盛明盏慢悠悠地整理着被沈绒搅乱的衣着。
微抬下巴,从脖子到下颚延伸出一条优雅迷人,又冷厉的曲线。
沈绒明白,盛明盏率先摆出了一副陌生人的姿态。
沈绒想说“我没事”。
可发软发虚的不适感,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两人并肩沉默着,这是非常少见的情况。
她们俩共处一室的大多数情况下,不是像小时候那样互相拆台,就是像恋爱时那般热烈无间。
甚至是在分裂的末期,她们都有无数种理由、无数句话迫不及待地砸给对方,想要砸出最后一丝在意的温度。
不像此刻,理智、麻木又冰冷。
盛明盏微微偏过头,见沈绒面色苍白似雪,带着浓浓的病态。
她将扶手箱打开,拿出一盒巧克力。
虽然已经拆封,但里面都是独立包装一颗颗的。
“不嫌弃的话,吃点。”
盛明盏将巧克力盒递到沈绒手边。
“歇会儿,我送你去医院。”
沈绒依旧没说话,低垂着脑袋,透过垂落的发丝看向那盒巧克力。
那是她最喜欢的巧克力品牌,她常吃的那家巧克力熔岩蛋糕用的巧克力就是它家的。
只有这个味道她最习惯。
其他的巧克力虽然也不错,但只有这款的口感,嵌在她严丝合缝的喜欢里。
“他们说……我一辈子只能活在剧场里。除了音乐剧,我什么都不会,连份合同都看不明白。”
沈绒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口的第一句是这句话。
憋在心里多时的压抑,没有跟任何人提及的痛苦,竟趁着她最虚弱的时候,自行找到了倾诉对象。
沈绒死死攥着拳头,攥到骨节发白。
“可是,这有什么不好,有什么不对吗?我这辈子就想将这件事做好了……我错了吗?”
盛明盏曾经亲眼目睹沈绒第一次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绽放光芒,踏进了音乐剧圈子,在剧场里一次次地挑战自己,证明自己。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剧场对沈绒意味着什么。
沈绒从没有对自己的梦想迟疑过。
就算是长街最不景气的时候,她都还在兢兢业业地打磨所有细节。
无论有没有人能看得到那些藏在细节深处的努力,甚至误解她的坚持,她都无怨无悔。
沈绒是个梦想家。
她最大的魅力来自她追逐梦想时义无反顾的能量。
如今,大梦想家居然被自己的梦想狠狠刺伤了。
盛明盏内心深处有些动荡。
“沈大小姐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看法?做你的事,管别人怎么说。”
说完这句话,盛明盏也感觉到太过温和。
温和到不太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