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牧雨回房间的时候秋潮在玩手机。
她目不斜视地上了床, 从枕边掏出了蒸汽眼罩。
秋潮:“你怎么不骂我?”
晏牧雨嗤了一声,“岂敢啊。”
卧室就只有床头一盏小灯,那光的范围简直小的可怜。
也不知道团队策划之前踩点给的到底是什么方案, 至少晏牧雨觉得室内的装修有点太敷衍了。
就算装了摄像头也不用这么逼真吧。
她刚才进来还看到一群蚂蚁慢慢吞吞经过。
秋潮转过身, 她看着晏牧雨。
对方已经戴上了眼罩, 更方便了秋潮肆无忌惮地看。
也不知道晏牧雨的一次性蒸汽眼罩是哪买的, 上面的图案滑稽得有些可笑。
大概是有点大,她还扯了扯眼罩的边边。
秋潮看得旁若无人,恨不得自己有透视眼,能隔着薄被去触摸对方的身体。
不料晏牧雨才是那个有透视眼的, 她喂了一声:“别这么看我。”
秋潮:“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晏牧雨:“我就是知道。”
她叹了口气, 闭上眼感受着眼皮的热度, 刚才跳脚的愤怒散去, 剩下的全是让她耳朵嗡嗡嗡的无奈。
“秋潮。”
“你能不能别惹我?”
晏牧雨难得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
如果被刚才的丁映雪听到,肯定会诧异晏牧雨竟然还有轻声细语的时候。
山村小土屋的夏天, 寂静的夜。
城市的人们要在空调的冷气中入眠,但这样的卧室都用不着风扇,不盖个毯子都容易感冒。
秋潮:“我没惹你。”
戴着蒸汽眼罩就算眼前一片黑暗,晏牧雨都能想象到此刻秋潮的神情。
她一定在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像是要彻底把我拖走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呢?
晏牧雨:“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山村的夜能听到各种声音,因为太安静了。
窗外的蛐蛐声声,这样一个窄得放两张单人床、中间的缝隙不过手掌大的卧室, 晏牧雨甚至能听到自己和秋潮的呼吸声。
秋潮侧躺着, 头枕在胳膊上。
其实她还没有特别过分, 不然她早就爬到晏牧雨的床上了。
晏牧雨是一个心软的人。
这一点秋潮在那四年确认得很彻底, 又因为对方那个模特女朋友越发确认。
与其说不要爱上晏牧雨, 倒不如说是不要被晏牧雨蛊惑。
人永远没办法抗拒柔软的事物, 但柔软的向来最坚硬。
晏牧雨推崇及时行乐的感情观, 但留下的人会因为那一点点的快乐闷闷不乐。
秋潮不喜欢短暂的快乐。
因为她之前所得的都很短暂。
晏牧雨是她人生的第一个愿望,哪怕第二、第三个……那么多清单愿望都已经实现,唯独晏牧雨仍然排在第一。
折磨得秋潮蠢蠢欲动,又犯贱又矫情。
秋潮:“你不知道吗?”
她没说那句「你知道的」,还是把问题抛给了晏牧雨。
一个屋檐下满打满算可能不过月余的姑嫂四年,是秋潮现在回顾仍然觉得幸福的日子。
那个时候晏牧雨不知道情有可原。
后来秋潮选择一睡了之,她故意让晏牧雨讨厌,为的是自己要比其他人特别。
但晏牧雨又怎么可能跟愚钝挂钩。
她纵情深色多年,最擅长的就是踩点暧昧,捏造氛围。
她爱你的时候足以化为深海溺人于心,她不爱的时候海底结冰,冰山形成,触礁沉没的永远是那个先爱上的。
晏牧雨沉默了好久,久到秋潮以为她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分钟,晏牧雨才说:“我不想知道。”
秋潮:“因为前女友?”
她问的时候口气没带什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