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岁岁与江随舟回到定天峰, 收拾好东西没多久,大师兄就将韩岁岁接去了凌虚阁。
临走时天色将晚,霞光与夜色一同映照在江随舟脸上, 和着浮山之上猎猎云风,让他看起来多了一种孤然。
韩岁岁冲江随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见他也微微露出了一点笑意, 这才觉得心头涩然淡去不少。
明明只是拜了师父, 要去别的峰上修炼,并不是就此别离、此生不见,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过,于是忍了又忍, 还是将那股涩然憋了回去。
大师兄已经步入了千山境, 是以御剑而来。韩岁岁站在剑尾,揪住大师兄递过来的一条黑色缎带, 回头看着江随舟。
直到飞剑没入云海,定天峰再也看不见了, 她才恋恋不舍的回过了头。
“大师兄, 谢谢。”她在定天峰上磨磨蹭蹭不愿意走, 大师兄一直耐心等着, 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韩岁岁心道, 虽然看上去沉默寡言,但意外地脾气很好。
站在前方的大师兄摇了摇头,似是担心后面的韩岁岁看不见,又说了一句:“不必谢。”
之后韩岁岁才明白,大师兄脾气好不错, 下起手来也是真的狠。
去到凌虚阁之后, 她被安排好住所, 领了内门弟子的令牌与弟子服,还有每年的份例,由大师兄带着见了其他几位师兄师姐,然后就正式开始了在内门修习的日子。
修习的日子并不轻松,清晨辰时要去练剑堂,这是所有内门弟子都来修习的“课程”,从幻光境初阶到上阶都有,直到迈入千山境才算“结课”。
练剑堂的任务有易有难,譬如去到那里先进行每日的挥剑练习,便是最简单的一项内容。韩岁岁去的第一天就是十八个基本剑招各挥三百下,开始时还算容易,但到了后面她也有些吃不消,胳膊酸痛无比,挥剑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你是新来的,不错啊,挥到三千下才胳膊酸痛,未来可期啊少女!”声音清朗而有朝气,很是自来熟的碰了碰韩岁岁的肩膀,让她的酸痛从若隐若现直接到了清晰可闻,韩岁岁挥剑的姿势不由得歪了歪。
她扭过头,看到了一个扎了好几条辫子的少年冲她眨了眨眼睛。
他还欲再说话,就被巡视的长老提着领子拎了起来:“谈朝,又打扰新来的弟子练剑,到一边去加练一千下。”
谈朝吱哇乱加:“不要啊长老,师叔师叔,我错了,别啊。”
抗议无效,还是被拎到一边被罚练剑一千下。
不过由此之后,韩岁岁在练剑堂也认识了很多其他峰的内门弟子。
除了挥剑、对招练习,练剑堂还会每月安排一次外出任务,由千山境的长老带队,去各地除妖除魅。
韩岁岁很快就适应了练剑堂的“课程”,不过最让她觉得刺激的,还要属每日帮师父“买酒”的环节,也是她觉得大师兄下手够狠的原因。
入凌虚阁的第一日,师父就招她过去,道:“徒儿,师父予你的见面礼。”
是一串白色珠串,中间串了一条红色鲤鱼,活灵活现,很是可爱。她接过去打量了一会儿,便听师父说:“这亦是一道飞行法器,千山境方可御剑,你现在出行未免不便,先熟悉熟悉,对日后修行也有益处。师父恰好爱喝山脚如意楼的神仙醉,你自练剑堂回来,顺便去帮师父买一壶。”
彼时师父并没有告诉她,买酒好说,买完酒进凌虚阁却不易。
因为大师兄根本不允许师父饮酒。
于是韩岁岁每日回峰,都要遭到大师兄百般阻拦。
今日亦然。
她已经习惯了每日去定天峰吃早饭,然后去练剑堂“上课”,之后再去山脚下吃饭买酒的日程。
回来时必然不能走殿前那条大路,要走侧峰的小路,那里的阵法也更为薄弱,用身份令牌加上敛息术,可以悄无声息混进来。
韩岁岁被小路旁边茂密的树叶划了一下手背,有些可惜昨日被大师兄发现的另一条小路。
夜幕已然降临,她又穿着黑衣,与这溶溶夜色几乎化为一体,在黑暗中奔走的身影轻盈而迅速,看上去如一阵清风。
拜练剑堂的训练所赐,她现在的身体素质较之前更为敏捷,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