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什么时候呢?啊,便是在上一世你遇到风离殇之后,越发觉得她不对劲,越发觉得她气运诡异,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气运,便如魅惑侍人的男宠,于她面前争欢。”
“云氏倾覆,确实是你在背后处心积虑、推波助澜,但你敢说,你还有半点谢氏的风骨吗?”
“卑鄙,低劣,龌龊,敢做又不敢当,你知晓为何前世到了澄明境才推倒了云氏,全是因为你得陇望蜀,已然选择了争欢之路,却又不想付出情谊,只躲在背后处处算计。”
说到此处,心魇的表情也冷酷下来,他背身转头,一甩袖子,淡淡道:“风离殇也就罢了,今世面对真正的爱人,亦是如此卑劣,从不敢言明自己的过往,从不敢坦白自己的心思。”
“你算得上哪门子的良人呢?”
心魇由他所生,是他心中最阴暗晦涩处的影子,跗骨之蛆,了如指掌。
长长久久的沉默。
终于,他哑声道:“我会放她离开。”
心魇嗤笑一声:“得了吧,我即是你,何必自欺欺人。江随舟,你从来就放不开手。”
他走到殿中柱旁,嘴角蕴着一抹笑,撕扯掉飘落下来的染血绫帷,轻嗅了一下上面的血腥之气,道:“我很好奇,若岁岁知晓你将她的誓言一遍又一遍地镌刻在了心脏之上,她能否察觉出你是个疯子呢?”
主位之后,铁链从地下、墙后蔓延而出,慢慢接近,而江随舟一动不动,任由铁链将他紧紧缠绕在了座椅之上。
大殿之中红色潮水涌起,一点一点,将江随舟的身影湮没。
许久,江随舟动了动手指,意识从识海中脱离。
他计算着时间,将池水用灵力加热,热气重新氤氲其上,他沉默着穿好衣裳,从池水中迈步而出。
系好系带的瞬间,韩岁岁蕴着浓浓困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江随舟,还没洗好吗?”
江随舟掀帘出去,道:“来了。”
再回到韩岁岁身边时,晦涩与阴暗消失得无影无踪,温润而清雅,走到床边,摸摸韩岁岁的饱满朝气的脸颊,挥灭灯烛,躺到床上,一切如常。
韩岁岁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她自动滚到江随舟怀里,蹭了蹭他的胸膛,道:“明日便要拜入内门了,要早起,好烦。”
江随舟低低应一声:“嗯,别担心。”
韩岁岁将睡未睡,半晌又道:“你怀里好暖。”
江随舟温柔应下,抱着怀里的女孩子,闭目到了天亮。
*
翌日,韩岁岁乘着漆黑的夜色,被江随舟带去了玄天派大殿,她不停打着呵欠,看着天边微微露出的曦光,不解:“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才醒得这样早吗?”
江随舟:“卯时初刻为日曜之时,取个好兆头罢了。”
韩岁岁打着呵欠点了点头,原本就不多的紧张被困意消磨了个彻底,等到进了大殿许久,她还没从困意之中清醒过来。
择徒拜师算是大事,江随舟没办法跟进去,只能守在殿外。
殿内,韩岁岁跪坐在地上的蒲团上,悄悄锤了锤腿。
说来奇怪,中洲在她眼中一直是极为等级分明之处,修炼要分境界,世家要分前后,但此时在玄天派的大殿之中,她与里面的师长竟然是“平起平坐”的。
她在中间跪坐,师长们在她周围跪坐,俱都漂浮在空中。
这个也有些好玩——蒲团是漂浮在空中的,而她不过幻光境,根本未曾学会御剑,是以到不了蒲团之上。
但侍引弟子却又很明白地告诉她:“师妹,中间是你的位置。”
他转身走了,留下她与殿中唯一一个白胡子老头对面,而白胡子老头闭目调息,也没有搭理于她。
很显然,这是拜入内门的第一道考验,一个未曾被写入门规的隐形的考验。
韩岁岁只凝神思索了一瞬便想出了办法:她先用御物之术将蒲团飞到自己面前,安安稳稳跪坐好之后,又用御物之术将自己送了上去。
过程顺利,行云流水一般。
只是坐的时间久了,腿有些麻。
韩岁岁捶腿的时候,不知道那个白胡子老头悄悄开了一条眼缝,露出了些许满意的表情。
等了许久,终于又零零散散来了几个长者,分散坐在韩岁岁的周围。
韩岁岁:这平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