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在大师兄门外的王舒然, 看见师父回来连忙上前,“师父,南姝、不, 南师叔她怎么样了?”
萧宗主沉沉地叹了口气, 没答,问她:“你师兄如何?”
王舒然道:“醒过一次,吵着要去看南师叔,小师妹谨记您的嘱咐,把大师兄给打晕了。”
“嗯,做得好。”
碧霞峰这种情况,他实在不宜露面。
王舒然还想打听一下南姝的情况, 就听见房内的争吵声,是楚天阔醒了。
“薇薇!我必须得去亲眼看一看!”
纪乐薇手忙脚乱地阻止他,“大师兄, 不是我不让你去,是师父临走前交代, 他不来,你不能踏出房门一步!”
她也很想去看看南姝, 可师父有命, 她不得不从。
眼间又要拦不住他,纪乐薇正要故技重施将他打晕, 萧宗主就走了进来。
“天阔,你好些没有?”
即便有南姝挡着, 他的灵根还是受了些伤。他是天灵根, 又是逍遥宗乃至朝凤洲的翘楚, 萧宗主自是不愿他有事。
楚天阔想都没想就说好了, 然后急急问:“师父, 师叔她怎样了?灵根可有受损,人可醒了?求师父让我去看看她!”
以前他有多讨厌南姝,现在就有多感激多愧疚。
萧宗主也想瞒着他,可想想瞒又能瞒多久呢。
他走过去在徒弟床边坐下,“南姝她...怕是醒不过来了。”
将南姝的情况如实告知,楚天阔眼眶通红,不可置信地喃喃:“这不可能。”
南姝可是元婴修为,就算□□化为齑粉,灵魂仍在,怎会召不回来。
萧宗主也不想相信这个事实,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伸手拍了拍徒弟的肩膀,“你也不必太内疚,南小友救你是她自愿的,这事儿不怪你。只是没想到,她对你竟是这样的情根深种。”
“可是、可是她明明说对师兄已经死心了。”王舒然诧异道。
纪乐薇伸手擦掉眼泪,鼻音浓重道:“师姐会舍命救一个不喜欢的人吗?什么死心,不过是她说给我们听的。”
纪乐薇甚至觉得,就是说给她听的。她知道师兄喜欢她,也知道她喜欢师兄。
她猜测,南姝除掉心魔之后,恢复了理智。不愿再惹师兄厌恶,这才将爱意深藏于心,不再打扰他们。
楚天阔闻言,艰难闭上酸胀的双眼,“师父,两位师妹,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天阔,你——”萧宗主想劝劝他,可开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化作重重地叹息声,带着两个徒儿出去了。
楚天阔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房顶,他努力回想与南姝相处的样子,却发现记忆中全是他烦躁不已地要把南姝赶走,态度差的他自己都诧异,而南姝却全然不在意,笑盈盈地哄着他、讨好他。
“师姐会舍命救一个不喜欢的人吗?”
小师妹的质问声还在耳边回荡,楚天阔不由去想,今日赛场上站着的若是南姝,他会奋不顾身地去救她吗?
不会。
不仅不救,还会护着师弟师妹们退的越远越好。
就算南姝因此丧命,又与他有什么干系?她不是他的道侣,不是他的同门,也不是他的朋友。他顶多说一声可惜了她的天灵根,心里或许还会暗暗庆幸以后再也没人来纠缠他。
念此,楚天阔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势流下,再睁开时,他眸中的迷雾褪去,露出了眼底的坚定与决绝。
他翻身下床,推开门,在萧宗主担忧的眼神中跪了下去。
“师父,我愿与南姝结为道侣,留在剑宗照顾她,直至我天人五衰,魂飞烟灭,还望师父成全!”
萧宗主闻言痛心疾首,“天阔,你何苦啊!”
他乃逍遥宗最出息的弟子,萧宗主都打算将自个儿的位置传给他,谁成想他竟钻这样的牛角尖。
楚天阔不多言,只俯身,以头触地,“请师父成全!”
他磕头的力气极大,两下下去就额头就出了血,萧宗主又气又心疼,指着他大骂:“楚天阔!你要气死为师不成!”
“是啊。大师兄,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王舒然也忍不住劝他,又拉了拉不说话的小师妹,“薇薇,你说句话!”
纪乐薇唇瓣都咬出了血,口中的血腥气让她想到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