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惠茹说得对,大喜的日子,见血不吉利。
朝阳怒意浓郁地瞪着胤承,根本不许他近身。
“皇后为何突然发疯?”胤承蹙眉,质问冯惠茹。
“陛下,臣妾不知,刚刚听见有动静才……”冯惠茹心口有些刺痛。
在胤承眼中,只有朝阳。
他只在乎朝阳,却没有看到她也受了伤……
委屈感像是一把刀,扎在心口,上下研磨。“陛下,您陪陪皇后娘娘,臣妾退下了。”
“传太医,给华妃处理伤口。”胤承蹙眉,冷声说了一句,径直往内殿走。
冯惠茹走着的身子僵了一下,眼眶红得越发厉害。
这还是第一次……胤承眼里有她。
哪怕只有一点点。
内殿。
朝阳心慌地坐在床榻上,她心里没有底。
如果萧君泽还活着,为什么……情蛊的感知会变得这么差?
“怎么了?”胤承走到朝阳身前,蹲下了身子。“朝儿……别任性,你现在是大虞的皇后,代表的是大虞的脸面。”
“胤承,你答应过我不会杀萧君泽。”朝阳握紧手指,胤承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确了。
“我答应你不会杀他,但他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造化。”胤承抬手,想要擦掉朝阳脸上的血迹。
那是朝阳方才与侍卫动手,溅在脸上的。
“我已经很配合,你到底想要什么……”朝阳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她知道胤承和白梓延见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想和西域合作,对付奉天。”
“朝儿,这是国事,无关个人恩怨。”胤承垂眸,失落地起身,坐在朝阳身侧。“你说过,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阻止我。”
朝阳别开视线,眼眶灼热。
这个天下,成王败寇,无论胤承用什么战略她都不关心……
她只希望萧君泽能活下去。
天下混乱已久,必然是要一统的,朝阳不在乎胤承用什么手段,若是公平竞争各凭本事,这是大势所趋。
可利用她,引萧君泽入大虞,以此除掉竞争对手……
或许兵不厌诈,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朝阳无法接受。
“我说过,只要萧君泽活着回到奉天,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朝阳视线颤抖地看着胤承,许久再次开口。“我要确定萧君泽活着回去。”
“朝儿……你是有多不信任我……”胤承苦涩地笑了一下,起身离开内殿。
“陛下……今夜帝后大婚,您不留宿内阁?”殿外,太监紧张地问了一句。
胤承回头看了一眼,身形落寞到了极致。“朕今夜……留宿御书房,任何人,不得外传。”
“是……”
即使朝阳只是被威胁后的不得已,即使她并不是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
胤承……依旧在自我欺骗,她就是自己的妻子。
祭过天,行过礼的妻子。
总要……顾及她的脸面,怎可新婚当夜便留宿他处。
手指握紧到颤抖,胤承掌心的伤口再次破裂,血液顺着指缝流淌。
这是朝阳第一次伤他,让他永远印在了手心里。
……
商圣街。
萧君泽靠在墙上,看着碗中的药沉默了很久。
他为何……感觉情蛊的活动弱了?
他甚至,感应不到朝阳体内的情蛊变化。
曾经的共鸣感,被削弱了。
“陛下,小姐为了救您离开,不得不暂时留在大虞,您不能辜负她。”
何顾单膝跪地,求萧君泽离开。
萧君泽失神,他不愿走,却也知道朝阳的用心良苦。
“您要相信小姐,她会回来的。”何顾作揖,将一封密函放在萧君泽手中。“这是沈丞相……不,沈清洲大人给您的密函。”
萧君泽愣了一下,手指无力的抬起,打开密函。
沈清洲……居然要帮他?
“陛下的情况如何?”百晓堂的神医摸了摸离墨的脉搏,思索了许久。“陛下,这情蛊居然被压制,您服用过什么药物?”
“是阿朵珠,一定是她喂了陛下
什么毒药。”何顾端起桌上的药碗,嗅了一下。“这里面加了什么?”
“柔然地断情散。”神医愣了一下,沉默了许久,再次开口。“这断情散也只能暂时压制情蛊发作。”
何顾惊愕地抬头,看着萧君泽。
萧君泽似乎并没有很兴奋,反而有些失落的蹙了蹙眉。
在朝阳没有回到他身边之前,他并不希望情蛊被解开,或者是被压制。
“陛下,也许……情蛊真的可解。”何顾有些欣喜,这倒是误打误撞了。“小姐最担心的就是暗魅楼利用情蛊来牵制您,情蛊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
这样才能让朝阳尽快自由。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