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谢志刚变本加厉,严格按照制度来,只要超过两米高,就要办登高!只要可能产生电火花或炙热表面,就要办动火,哪怕你在厕所里边打个膨胀螺栓!只要进入地坑,就要办受限,哪怕你去阀门井开个阀门!本来办证流程就很繁琐,现在好了,一天几十上百个证,没有一上午时间是办不完的!你就看吧,一个个急匆匆的在路上东奔西颠,全是办证的,简直是一大奇观!”崔学民吐槽道。
李牧摇头不语。
职位越高越要谨言慎行,因为你不经意的一句牢骚话或者借题发挥一小下,都可能被下边的人无限解读,然后各种劳民伤财的骚操作。
所以有时候看大人物在公共场合发言,说一句顿一顿,是非常有道理的。
“单就办证的事儿,就搞的大家焦头烂额矛盾重重,施工队更是暴躁,七点上班,到十点开不了工,坐着干等的三个小时,干活的工资该发还是要发的,这就亏大了!所以整天有人去找蒋总告状!”
“别的施工队告还情有可原,人家该做的都做好了,而且大多都能就事论事实事求是,就是这个朗晟,一点也不配合,完全不按套路来,瞎干蛮干,能吓死个人!要是不加以约束,真能出大事!”
“说白了,这帮人就是觉得自己有后台,关系硬,根本不把工厂这帮人放眼里,不想听你摆弄,想怎么来怎么来,你敢跟我硬刚,马上去告你,各种污蔑!朗晟的那个项目经理,叫夏敦厚,他妈的一点儿也不敦厚,简直就是一个混账王八蛋!”崔学民气呼呼的骂道。
“干嘛气成这样,惹到你了?”李牧笑着问道。
”麻辣隔壁的,明明是来给老子送礼,搞得跟施舍一样,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这王八犊子,一肚子坏水,没安什么好心眼儿!“
“这个夏敦厚就是朗晟的老板?”
“老板的侄子!”
”那你到底收没收?“李牧问道。
”明摆着给我设套,我能收?直接给撵出去了!”崔学民冷哼道,果然不愧是人间清醒。
“不管挨骂不挨骂,还是得跟蒋总多聊聊,有时候挨骂未必是坏事!我总感觉蒋总不会这么糊涂,其中肯定有误会,咱公司这些领导,光知道瞎琢磨老板的心思,关键是琢磨的还不准!”李牧分析道。
“我也觉得奇怪,蒋总不像个糊涂蛋,怎么能这么瞎搞呢,所以让你帮我看看,这是跟朗晟签订的年度检维修合同,价格确实很低,能挣钱吗?”
李牧打开合同,一页一页认真看下去。
“这是郑工起草的吧?”看完之后,他笑着问道。
他跟郑春来这么久,深得其真传,这种严谨细致,略带一丝凌厉的措辞风格,熟悉且亲切。
“是的!太专业,不懂的真办不了!”
崔学民说的是实话,施工合同如何套定额,是一门很系统很专业的学问,相当繁琐细致,看着表面意思相差不大,价格有可能天上地下。
对不懂的人来讲,坑太多。
郑春来起草的这份合同,并不是给朗晟量身定制的,谁来签都是这个标准!签合同可比买菜麻烦多了,不光要讨价还价,还要斗智斗勇!作为斗智斗勇的双方,必须非常精通项目建设和工程定额才能不吃亏!
龙盛这边,郑春来是毫无争议的第一高手!
高到六化建都不得不从山东分部找人来打擂台!
六化建和公司签订的施工合同,同样是简简单单这么几张,但是补充协议有几十张,几乎每一条都有释义和补充。
经过这么多年的斗智斗勇,双方基本上每个细节都达成共识,所以合同虽然复杂,签起来反而特别痛快。
相比之下,朗晟这帮人简直就像幼儿园玩泥巴的小屁孩儿。
“如果私下不签什么协议的话,挣不到什么钱,不赔钱就不错了!”李牧将合同丢在一边,笑着说道。
“还要签什么协议?”崔学民问道。
“咱公司和施工队签合同,执行的一直是96定额,并且还把利润最高的一些项目单独剥离出来,比如电气、防腐、钢结构等,说白了,就是尽量压缩施工队的利润,施工队又不傻,达不到预期标准,就讨价还价,签订各种补充协议,公司也会做出适当让步,反正最后总能达成共识,如果什么都不要求,就这一份合同的话,就化工厂这个施工效率,不把裤衩子赔进去就不错了!”李牧说道,他虽然不如郑春来精通,但是也称得上很懂。
“好像就是没签什么协议,我虽然不懂,但是这一块儿的手续全是我来搞的~~”崔学民百思不得其解。
“不挣钱干什么干?你说中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见李牧不说话,崔学民继续问道。
“能有什么猫腻?工程量你们不审吗?审计上天天盯着,蒋总三令五申,谁还敢在这上面动手脚?工程量大差不差,合同又在这里摆着,都是明面上的东西,除非蒋总私下自己掏腰包补贴,走公司账肯定行不通!”
“那费这劲干嘛,蒋总想照顾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