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从军是个妙人,蒋总已经将左启运和李牧之间的矛盾告诉他。
申从军的策略就是顺其自然,他不去调和李牧和左奎山之间的矛盾,更不会像其他领导那样,非要安排两人对掐,看看谁能压倒谁,谁能先妥协。
申从军安排张大友配合李牧,至于左奎山,直接向他负责,这样既能避开两人直接冲突,一定程度上也能满足左奎山的虚荣心。
李牧效率很高,工作已经有条不紊的展开。
当务之急还是把总图搞定,其中的关键就是现场测绘,张大友带着四个人,李牧带着技术部所有人也参与进来,其它工作先放一放,全力搞总图。
第一天,四点半下班,所有人加班到六点,直到天色暗下来,这才开车回去。
当天晚上,李牧自掏腰包,请大家好好吃了一顿。
第二天,又是斗志昂扬的一天,依旧加班到六点多,李牧本想继续请客,但申总闻讯而来,跟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完事儿给签了单子。
第三天,总图就搞了出来。
经过三天的并肩作战,李牧在众人心中已经树立起威信,这个年轻的领导,做人做事很讲究,一点架子没有,而且跟大家一块儿盯在现场加班加点,据赵坤鹏说,他每天晚上都要加班到凌晨,画图肯定不能指望孟玉莹一个人。
接下来的工作依旧很赶,但是恢复按部就班,白奇伟去搞设备,丁书生和许昌明类比排查所有的不合规项,张纯镁成了大家的秘书,统计文件、做表格,一样忙的不亦乐乎,孟玉莹还是配合着张大友完善各种图纸。
至于李牧,奋战了两天两夜,拿出三套方案,接着交给了申从军。
第二天,申从军和李牧一起讨论。
三个方案,投资总额,施工周期,都进行了预估,虽然早有准备,依旧超出了申从军的预料。
“你这个留了多大的余量?”申从军问道。
“百分之三十!一般新建项目,即便方案做的很细致,不可预估费用也要预留百分之十,改扩建不确定项非常多,一般预留百分之二十,这几天我一直在现场转悠,越转越惊心,这真是一个烂摊子,说实话,百分之三十都有些保守!”李牧实话实说道。
“谁说不是呢,我那天看到好几处管廊架都锈蚀的不成样子了!咱别给自己找麻烦,不行费用和周期多留点余量!”申总叹息道。
“这只是粗略算了算,等最终方案定下来之后,会有详细的费用明细和施工进度表,到时候再有针对性的调整!”李牧说道。
“哎呀,专业的事儿还就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干,换个人还真办不了!你也多注意休息!你看眼都熬的通红了!”申从军望着李牧,十分体贴的说道。
“干项目就是这样,前紧后松,早习惯了~~”李牧也不矫情,笑着说道。
“你这么拼命往前赶,我不能给你拖后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现在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要全力配合你的工作!”申从军十分诚恳的说道。
“还真有两件事跟您商量一下~~”李牧笑着说道。
“你说!”申总抽出钢笔,摊开笔记本,看着李牧认真道。
“第一,最终方案虽然还没定下来,但是有很多地方肯定要动,这是毋庸置疑的,我的建议是,这一部分我们先安排自己人干着,管道阀门之类的,能拆就先拆着,一方面节省费用,这个交给施工队去干,是要取费的,另一方面早干一点是一点,以后赶周期要从容一点!”
“这个说到我心里去了!现在装置不开车,生产上这么多人整天晃悠着搞检维修也不是办法,三天两头放假,人员还会继续流失,我一直在想着怎么把这些人利用起来,这样,我找赵坤鹏配合你,你统筹部署,让他安排执行!”申从军雷厉风行。
“申总,不用麻烦赵经理,他也有一箩筐事儿呢,您同意了,这事儿我直接安排左奎山就行~~”李牧笑着说道,他知道申从军是在刻意的保护自己,担心玩不了左奎山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唉,说实话,我是真担心他整幺蛾子,现在需要大家拧成一股绳往前赶,他在这里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我跟你说实话,我给蒋总打过电话,看看能不能把他调回去,让蒋总把我好一顿骂!”见李牧将事情挑明,申从军也不藏着掖着,苦笑着说道。
申从军很清楚,左奎山就是一个小喽啰,蒋总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他不能不考虑左启运的感受,在这件事上,左启运本来就颇有怨气,如果师出无名将左奎山调回来,相当于又给了左启运一巴掌。
这件事再往深了琢磨,蒋总之所以对自己破口大骂,应该是嫌自己没眼力价,领导的意思,是让自己来做这个恶人。
其实事情很简单,对左奎山动手,还不得罪左启运,最好的办法,就是拿李牧当枪使。
但是申从军是一个很务实的人,他不想牺牲李牧,尤其是见识到这个年轻人的能力之后,他已经将海华复兴的全部希望压在这个年轻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