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牧开车带着申从军来到龙盛新材料,因为要从这边调用一些物资,其中就包括那辆帕萨特,需要找孙天明签字。
车子在办公楼前面停下,车上就两个人,这种跑腿的事儿,本应该李牧去做,虽然跟孙天明基本上跟仇人差不多,但是李牧并不怵头,他正准备跟着申从军一起下车,申从军笑着说道:“你不用去,我要带你进去,孙天明还以为我是来挑衅的呢!”
“惭愧,这事儿您都知道了?”李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看得出来,申从军开玩笑的口吻居多。
“哈哈,好事儿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坏事儿,敲山震虎,我估计海华那帮老油子知道这事后,一个个都得好好掂量掂量~~”简单几句话,信息量很大,三言两语就拉近了跟李牧之间的距离。
李牧昨晚跟崔学民通过电话,从崔学民那里他得知,申从军这个人很不简单,大智若愚,是他身上的标签,他一不站队,二不结仇,三不抢风头,众多高管中,他是最低调的那一个,几乎不怎么被人惦记。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李牧发现,这个人确实很好相处,身居高位,身上没有丝毫王霸之气,不装不端不摆谱,平易近人,低调务实,当然,李牧知道,老好人干不到这位置,他肯定有雷霆手段,只不过不会用在自己身上罢了。
申从军离开后,李牧索性待在车里哪儿也没去,现在的龙盛新材料,已经是孙天明的天下,对于李牧来讲,哪里都是是非之地,年前的打人风波还没过去呢,这时候最好不要露面。
几分钟后,李牧突然注意到,刘雄拎着安全帽,垂头丧气的从厂区里出来,看上去就跟没有砍到木头的光头强一样。
刘雄最近过的非常不如意,同样是总经理助理,他跟李牧的境遇判若云泥,申从军拿李牧当搭档,给予了足够的尊重,孙天明拿刘雄当痰盂,不光要拼命干活,各种堵窟窿,孙天明心情不爽的时候,随时把他喊过来埋汰一顿。
过年这段时间,生产上各种不正常,刘雄一天没有休息,期间还值了两个班,结果还天天被孙天明数落。
最气人的是,车间主任们根本不把刘雄这个总助当回事儿,不管他安排什么工作,总是遇到来自车间的各种各样的阻力,当然,没有人故意往枪口上撞,阳奉阴违,上纲上线,都是个中好手,让你恨得牙痒痒,偏偏又抓不住什么把柄。
当一把手和两个太子带头耍心机胡扯皮,下边的人有样学样,这是必然!
在刘雄看来,荣升总经理助理,是他人生中的一大喜事,预示着他的事业即将步入巅峰期。
刘雄认为,他在龙盛已经是绝对的上层人物,寥寥数人之下,芸芸几百人之上,从此之后,一方面受人敬仰,另一方面也必将财源广进。
别的不说,过年过节的,送礼的会踏破门槛吧?
结果事与愿违,有多少人敬仰他不知道,但是送礼的却一个没有!施工队没有,公司的人也没有。
施工队各个人精,表面上对刘雄毕恭毕敬,实际上就把他当个屁!施工的事跟他一毛钱关系没有!打点个屁!
公司内部的人也不傻,给你送礼,图什么呢?考核加分?你说了不算!升职加薪?你说了更不算!倒是往前凑的越近,越能感受他的装逼风范!
刘雄当然意识到有不少人并不把他当回事,尤其是挨了李牧一巴掌之后,更是威信扫地,所以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团火,卯足了劲要干出成绩,然后给所有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总有一天,他要证明,谢志刚是大奸臣,自己才是孙天明不可或缺的帮手!
到那时,他会把那些不配合的家伙揪出来,一个个算账!
可惜的是,刘雄有些绷不住了,因为不管他怎么努力,到了孙天明那里,都狗屁不是!
孙天明就像一个三十出头的欲女,嗷嗷喊口号,欲求不满的样子让人绝望!
然而,对刘雄来讲,已经到了这一步,除了硬捱,又能怎样呢?
刘雄显然没有注意到车里的李牧,他满脑子都在琢磨,一会儿该怎么向孙天明汇报才能让他满意。
看到刘雄这个样子,李牧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就在这时,肖全洲拿着一个本子,小跑着跟了上来,他现在还在香精车间干值班长,但是调任中试车间副主任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
“刘经理!”肖全洲跟上来,毕恭毕敬的喊道。
刘雄停下,回头一看发现是肖全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莫名的情绪。
“刘经理,办理动作作业票,找您签个字!”
“哦,又要干什么啊?!”虽然在领导面前挫折不断,车间主任们对他也缺乏尊重,但是下边员工又不知道这些事儿,所以,在普通员工面前,刘雄依旧高高在上,光鲜亮丽,威信像墓碑一样,不可动摇!不容置疑!
“精制塔再沸器漏了,焊补一下!”
“不是我说你们,自从我走了以后,香精车间的工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