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说意外,其实并不意外。
孙家一反,太子就废了。
清平帝别无他法,剩下的俩儿子都不属他意,只能矮个子里拔高个子,选了个表面上与世无争的琅王。
阁老大臣们退下去,林轩久继续守着清平帝。
夜色已深,清平帝却还是瞪着眼睛看床幔,毫无困意。
林轩久坐在了床边,点着一豆灯火,慢条斯理的写医案。
“乐安郡主。”清平帝开口。
“臣妇在,圣上有何吩咐?”林轩久起身行礼。
“无事,你陪朕说说话吧。”
林轩久点头,“好啊。”
态度淡然,没有慌张,也没有多荣幸。
清平帝多看了她一眼,“这才是真实的你吧?
也是,要你真是一幅任人拿捏的包子样儿,哪里来的勇气拼死救驾。”
“多谢圣上夸奖。”林轩久脸不红气不喘的行礼,权当清平帝是称赞了。
清平帝噎了一下,“你这性子怎么跟谢东湘一模一样,忒烦人了。”
“圣上如此称赞臣妇,实在让臣妇受宠若惊。”
“朕又哪儿夸你了?”
“我夫君是让大同闻风丧胆的将领,圣上拿他这样的大英雄跟臣妇比较,可不就是称赞。”
清平帝,“……
”
半晌笑笑,“你倒是对他倾慕的紧。”
语气里莫名的有几分羡慕。
清平帝想,他身边大抵是没有真心爱慕他的女子吧,愿意一窝蜂的往后宫里扎,只是为了那泼天富贵跟权势。
“圣上在想什么呢?”林轩久见他出神,多问了一句。
“朕也有过你们这样的年轻时候,打马入南山,彻夜涉猎不归。
都是荒唐的年纪啊。”
林轩久微讶,“那一定非常肆意畅快。”
“是啊,朕当年跟着侄儿们一同玩耍,朕的马术最好,能跟朕在马背上一争高下的,也就是琮儿了……”
忽然清平帝停住了。
林轩久当了个尽责的听众,“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当年跟朕玩耍过的侄儿们,都没了。
琮儿也早早的就走了。”
清平帝似是极其疲惫,微微阖上眼,“朕累了,你叫人上夜吧。”
林轩久应下了,缓缓退了出去,喊余公公来侍候。
她似有感应,扭过头去,看到了不远处灯火中的谢东湘。
谢东湘也不知在那里等了多久,两人视线相交,林轩久抬脚向男人走去。
“阿九,我要领兵出去了。”
开口便是这么一句道别。
林轩久吓了一跳,
“你要出去?”
孙家乱了,把持着京城,谢东湘现在带人出去,该多危险!
“永宁侯情况不容乐观,我得帮他。
并不仅仅因为他是我爹,还因为他是大邺的京卫大营大统领。
是守卫着圣上的人。”
谢东湘柔声解释着,可语气坚定,没有回转余地。
林轩久张了张嘴,“东湘,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谢东湘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等我!”
抽身离开。
林轩久回到偏殿边上的小隔间,空间狭小,只有一张硬板床。
但是她很知足,相比丢在了正殿外头冻的瑟瑟发抖的百官,她好歹有个独立的住处。
孙家一日围困京城,百官只怕就得一日被困在宫里。
不过时间拖得越久,却是孙家越劣势。
京城被困,消息不可能隐瞒多久。
等各方辖区边军得了确切情报,赶来勤王救驾,到时候就是孙家的末日了。
可林轩久还是睡得很不安稳,她做了很长的梦。
梦里没有她的身影,她梦到了谢东湘缠绵病榻,终于还是英年之时,痛苦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宋毓朗是坚定的太子党,在一次针对太子的行刺中,舍身给太子挡了一剑,随后没多久
就撒手人寰。
老王妃在宋毓朗死后,离开了京城,彻底消失在世人眼前,无人知她去了哪里。
清平帝中毒后的第三年,宋轶修露出了隐藏的獠牙,私下联合了世家,借了兵马人手,逼宫成功。
宋轶修把太子的头颅,放在了清平帝的病床前。
清平帝当场呕出一口心头血,昏迷了过去,再没有醒过来。
林轩久看着宋轶修称帝,看到了梳着宫人发饰,被人喊做沈嬷嬷的沈墨卿。
这两个人模样都跟林轩久的记忆有极大的出入。
可以说是相由心生,梦里的宋轶修跟沈墨卿瞧着戾气都极重,那种癫狂的神情,完全不是正常人会拥有的。
再后来,林轩久看着宋轶修是如何在后宫中苦苦支撑,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