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让林福清晰的认识到,权势圈子里的人,表面不代表真心,这会是件好事。
就是手段实在粗暴了点。
谢东湘在林福面前,行礼鞠躬几乎要到九十度。
“一切起因都是在我。
是小婿无用,害的阿九与祖母拼了名声做了恶人,岳父大人不要因此与祖母心生嫌隙。”
在林福眼中,谢东湘是整件事情里的受害者,是遭到了亲爹娘的误会跟迫害。
旁的万般说辞,都比不得谢东湘这一句。
林福知道谢东湘的为人,知他不会轻易折腰说谎话的,终于肯相信了家人们并没有真的生矛盾的事实。
接下来便是被瞒在鼓里的委屈感,还有满满的不解。
林福张了张,僵硬着扭头看了一圈,视线落在了宋毓朗面上,“爹您也知道?”
宋毓朗点头,没避讳的说,“嗯,我知道。
不仅我,就是谢老头也知道的。”
合着全家除了他都清楚内情?
林福就更加弄不明白了,“这、这……为什么要这样呢?
咱们一家子和和美美的不好么?
为什么非得弄得像是家宅不合呢?”
“阿爹你别急,听我们解释。”
林轩久上前拉住了在凌乱边缘的林福,赵
氏也起身站在了他另一边儿。
“当家的,先听阿九怎么说吧。”
最信任亲近的妻女在身边,林福心中稍安。
林轩久很理解林福的慌乱无措,突然经历这么大的变化,是个人都会感到不安。
林福只是迟钝外加性子耿直,不是真的傻。
林轩久想了想,决定重头说起。
“阿爹,简单点说。
咱们跟大同休战了,东湘手里的兵权就得被收回去。
与其今后被圣上找了什么别的把柄被撤职,还不如咱们自己找个不大不小的理由,让他自己退下来。”
“可是……为什么呢?女婿他又没有什么坏心。”林福还是不懂。
他待在军营,便更是了解谢东湘叔侄俩,对清河大营的贡献有多大。
若非谢家军支撑着,清河大营哪里能防着大同这么多年。
宋毓朗叹口气,接了话,“阿福,话不是这么说的。
咱们做臣子的,便是没有坏心,可架不住上头猜忌。”
这是个沉重外加大逆不道的话题。
若非在场的都是最亲近可以信任的家人,宋毓朗也不敢开这个口。
话头既然提了出来,宋毓朗便决定多说两句。
他知道这个傻儿子有颗赤忱的报国之心,
在战场上向来都是冲到第一线的。
早年还差点给大同偷袭者斩于马下,幸好当时林轩久以丑医身份留在军营,才及时救回了他一命。
他能活到现在,简直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少了一样,也没有现在的一家团聚。
宋毓朗瞧了眼老王妃,才缓缓道,“阿福不想知道,当年我与你娘是怎么弄丢你的吗?”
林福一愣,自打认亲后,他们都默契的没提到这茬儿。
老王妃对林福只有一腔慈爱之心,是个深爱着他的母亲,当年绝对不是有意抛弃他的。
林福确认了这一点,便觉得满足了,旁的从未深思过。
提及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老王妃立即红了眼睛,背过身躯。
宋毓朗心里也抽痛着,可瞧着林福憨厚茫然的脸,还是决定说出来。
儿子有报国之心是好事,但是做人,总得先护着自己,活着才有施展抱负的机会。
命都没了,还报什么国。
尤其身为武将,最怕的不是战死沙场,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尔虞我诈之中。
林福这份天真,注定要被打破的。
“当年我是清河大营的总兵官,谢家老头儿是我的副将。
名义上我只有一个他副将
,实际上在我身边,有指挥作战权力的副将有两人,另一位就是我的夫人阿凛,也就是阿福你娘。”
高凛以女子之身,披甲上阵杀敌。
因着其天生神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在清河大营还颇有名望。
那时与大同的关系更为恶劣,围绕着淮宁、怀峰二城,两国争了个不休。
在宋毓朗接了先帝的帅令,镇守清河,一打就是两年多。
高凛就是在战时意外的有了身孕。
她是个不服输的女子,揣着个崽儿也没退下一线,骑不了马、不能上阵,还是可以帮忙练兵的。
一直到临产,老王妃方才离开了军营,秘密前往淮宁城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准备待产。
“……就在你娘发动准备生你的那天,走漏了消息,大同突袭了你娘所在的县城!”
宋毓朗声音缓慢低沉,带着众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