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实质证据证明是孙家做的又如何,孙家不也没有实质证据证明跟自己无关嘛。
唯一能当关键证据的秀青,又死掉了。
那秀青是陷害宋毓朗的关键,这人是宋毓朗安插在孙博崖身边的探子,可惜跟在孙博崖身边的时候,被策反了。
背主的秀青,将会是插进宋毓朗背心的一把致命利刃。
如果林轩久没有意识到这个局,宋毓朗没有及时做出处理。
秀青的口供一出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得知这么毒辣的计划,是出自沈墨卿,林轩久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己原谅她。
没有直接一包药粉,化了沈墨卿那张美貌的脸,林轩久自问已经很克制了。
还想让她理解她的苦衷,可算拉倒吧!
林轩久又不是有圣母病。
沈墨卿咬牙,“林姑娘!你不要无理取闹,分明跟老永宁侯无关,而是你在搅局。”
“我在搅局?”林轩久都要给她气笑了。
“那平昌王是太子党,你帮他就是在帮太子。”
林轩久顿了顿,“我不懂朝政,也没有帮谁。
只知道,我要护着自己家人。
反倒是沈小姐,你还管上了谁做太子?
不知道你是否就代表了令尊的立
场,那你家可真是忠君之臣呢。”
这天下是皇帝家的,林轩久不是真古人,还真没有什么忠君之心,只是谢家满门忠烈,他效忠着这大邺的君,她就随着谢东湘一起保护宋家的天下。
而且说到底,太子本身并无过错,也跟林轩久没有冲突矛盾,也不是无能愚蠢之人。
总不能因为跟孙家有仇,就非得把太子拉下马吧。
沈墨卿一脸的不赞同。
“林姑娘,你太天真了!
太子是正宫所处,太子一日不倒,孙家就一日不会衰败。
你外祖父一家被灭门的仇,难道在你心里都不值得一提吗?”
林轩久叹口气。
这边是分歧所在了。
就算都把孙家当仇人,沈墨卿跟宋轶修的态度,显然是恨不得要拔掉孙家全族,连带着要把太子也祸祸下马。
可林轩久只是要给赵儒亭讨回一个公道而已。
说她自私也罢,冷血也好。
赵儒亭是她的血脉祖先,那也都是过去式了,林轩久还有在意的家人,她还要往前看。
让她为了一个毫无交情的已故之人,赌上其他家人,她是不愿的。
她会查出当年之事,目的是为了还赵儒亭一个公道,让赵氏跟叔外公能正大
光明的生活,而不是非要某个人去死。
再说了永宁侯府是忠君之臣个,更是不可能闲的没事帮她去捶死太子。
只要太子还是清平帝立下的皇储,谢老侯爷就不会越过清平帝对付太子本人。
这点上林轩久与永宁侯府观点是一致的。
你看,有时候只是保持中立,都做不到。
漩涡就在那儿,稍不留神就会被绞进去。
说句冷血的,若今日受到针对的不是宋毓朗,而是旁的人,林轩久或许真就不掺合了。
可惜那人是平昌王,是她亲祖父。
这是不能言说的秘密。
好半晌,林轩久淡淡的开口。
“我无法对你的做法做什么评价,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愿意不顾及家族亲人未来,做出决绝之举。
可我不能。”
“成大事不拘小节,现在做不到舍弃零星几条人命,今后还有着尸山血海的场面。”
沈墨卿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双目有些涣散,看着林轩久,又似乎通过她看向了不明的远方。
林轩久淡淡道,“未来谁都说不准,我只能活在当下。
我不是阎王,没权利更没兴趣,拿人命去成什么大事。”
她就是一个小人
物,重生前她就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没有什么大抱负。
被命运推着,不知道为什么而活,又没必要去死。
重活一次,她没有长出慧敏过妖的脑子,也没有得到逆天的权谋手段,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上辈子的医学知识。
要啥啥没有,她若是还想当枭雄、当改天换日的大人物,该是多么想不开啊。
若非为了家人、为了谢东湘,林轩久甚至都不会让自己卷入权贵们的纷争里。
靠着自己一手技能,养活全家,安安稳稳的当个乡下地主婆,才是她原本的追求。
可惜没有如果。
赵氏是当年赵家灭门案的幸存者,不知道搅进来孙家的什么阴谋里,不得一日的安稳。
谢东湘又一代将才,名门之后,他的妻子危险又艰难。
林轩久不得不去学着那些她根本不懂,也不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