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阁的姑娘家,贸然闯了男人的房间,别说是高门世家,就是放在小门小户里,都是很不妥的。
宋轶修叹口气,“我方才饮了几杯酒,有些头晕,就找了这处院子歇下,直到被宝珠县主吵醒。
虽说都是一起玩到大的,可如今宝珠县主你也大了,不能再随便闯我的寝室了。”
孙宝珠被数落的,更加没脸见人了。
实际上,从屋里没找到林轩久,发展与计划完全不同,她就彻底懵了。
人是她命人关进去的,怎么转眼的功夫,竟然没从屋里搜到。
孙宝珠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好端端的大活人,还能插着翅膀飞了?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涌起了很不好的预感。
如她这般敏锐的嗅到了不安的人,还有宋陆殷。
他心中担忧不已,怕这边生变,会影响到另一边的大事。
今日他可是背水一战,赌上了一切呐。
一旦失误,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去屋里搜寻的人,很快就出来了,“禀报太子殿下,四下都寻过了,确实并无旁人。”
方才跳的最凶的那票人,连同孙宝珠在内都变成了鹌鹑,如今丢脸算是丢到了家里去。
太子舒口气,“罢
了,今日之事就这般,都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再妄加议论。”
没出事才是最好的结果。
“香!”宋轶修突然出言,“这屋里点的香不太对。”
所有人都看向他,就连太子都头来了讶异的视线。
这个六弟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他的母妃徐淑妃,姿容中庸,一向不得圣眷。
当年还是因为徐淑妃与已故的琮贵妃是亲姐妹,才得以入宫。
可本就不是同一人,徐淑妃自然比不得琮贵妃受宠,连带着生下的儿子也不受清平帝重视。
在封王之前,宋轶修甚至常年不在京城。
这样一个不争不抢,无心权势的王爷,怎么的会突然出头。
这一场闹剧,是个牵涉到永宁侯府与孙宝珠的局,就是场浑水,谁淌谁惹一身腥。
“六弟,你的意思是……?”太子犹豫的问着。
宋轶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如纤羽般颤抖着。
他轻声道,“之前我也没往旁的方向想,现在才留意到,这屋里点的香是合欢香。”
合欢香,顾名思义,是闺房里助兴的玩意。
无论什么原因,用在了这里,都有大问题。
真清算起来,说是谋害王爷,也足够。
宋轶修蹙着眉头,视线从
谢东湘面上扫过,转向了太子,行了大礼。
“太子殿下,臣弟虽然不清楚原委,但想来若是无端端的,我也不会被问及谢参将的未婚妻子是否在我下榻的院子里。
臣弟自问还算克己守礼,不愿平白背上这么一个欺辱臣子妻妾的罪名,希望能够彻查此事,到底是何人要害我。”
他每说一句,孙宝珠脸色就难看一分。
胡琮凌接话,“琅王爷您言重了,只是一群妇人瞧错了眼,闹出了这么些子误会。
这屋里的香,是得去查查,许是哪个糊涂的下人弄错了。”
谢东湘不无讥讽的说道,“这可真是糊涂,连合欢香都能弄错。
说起来,清然堂又不是谁家私有的,为何会备着合欢香这种下作玩意。
以下官所见,还是查一查的好啊。”
胡琮凌深深的看他一眼,“说的也是。
涉及道琅王爷,那就派人去好好查查吧。”
正说话间,有名婢女跌跌撞撞的跑了来,噗通跪倒。
“王爷、大人赎罪。奴婢方才发现给这边的院子用的香,拿错了去。”
不等人询问,婢女自己已经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交代了一遍。
“奴婢家男人身子不行,为了能早些传宗接
代,奴婢寻人买了些助兴的玩意带在身上。
没想到今早来拿熏屋的香料,不小心拿错了,害的琅王爷贵体有恙。
千错万错都是奴婢一人的错!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说着砰砰磕头,磕的脑袋上鲜血直流。
“罢了,既然是你无心之失,那就算了吧。”宋轶修开口,大方的饶恕了婢女,没有再追究。
孙宝珠明显松了口气,感激又敬畏的看了一眼胡琮凌。
孙家能屹立不倒,确实有本事。
孙宝珠背着孙家搞事情,事发才多久,就连背黑锅的都找了来。
婢女既然敢认,就说明后面的关节都打通了,不怕调查。
宋轶修显然也清楚这点,再揪着不放,也得不到什么结果,还不如果大方点,就此揭过,能够落个好名声。
忽然,外头传来了交谈声以及密集的脚步声,就见一大票人乌泱泱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