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便知道,今儿个,任务是不成了。
他见惯风雨,这点失败不算事儿,笑容都没有变化。
“圣上是什么好性儿,平昌王您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那么吓人。
给您说的,好似圣上多么严格似的。”
“圣上不严厉,可不代表下头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该有的规矩,可不能坏了。”
宋毓朗说着,目光横扫过去,瞪的高公公冷汗立即就下来了。
平昌王是先皇夺嫡后唯一留下的兄弟,如今经历两代,还能当圣上身边最受宠的王爷,就不可能是简单人物。
宋毓朗见好就收,重新露出和煦笑容,好似奇怪的问道,“高公公,你不需要在皇后身边伺候着,怎么到前头来了?”
“咱家有事儿,就刚好路过。”高公公说谎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
宋毓朗也没戳破,“那就不打扰高公公了。”
说着侧开身,让开了路。
高公公行了一礼,顺着坡儿下去了。
林轩久心中啧啧。
果然宫墙水深,人都是惯会装模作样的戏精子。
从高公公来进门找茬,林轩久就猜到应该是孙家的人,就是没想到皇后能把身边的大公公派了出来,都不遮掩一下。
还真是把
林轩久当没见过世面的小傻子糊弄呢。
宋毓朗做戏做全套,还真留下来提点了林轩久几句。
早一日前,谢东湘就都事无巨细的安顿过她。
殿前礼仪全都细细的梳理过一遍,恨不得让林轩久走路踩几块砖都交代了。
如今听宋毓朗再说一遍,林轩久也不嫌烦,都乖觉的听着。
又没一会儿,朝会散了,有内侍来请。
林轩久见宋毓朗没有异色,这才跟着内侍去了。
圣上在御书房接见的她。
临到最后关头,林轩久这才有了一点紧迫感。
书房外头侯了好些人,林轩久一眼就看到了谢东湘也在其中。
看到了谢东湘的脸,林轩久立即就轻松起来了。
林轩久踏进了御书房,规规矩矩的拜了下去,“草民拜见圣上。”
清平帝正在批阅奏章,头都没抬。
屋里除了一名内侍,是贴身服侍清平帝的余公公,再无旁人,安静的落针可闻。
好半晌,清平帝放下朱笔,抬眼扫过了林轩久的面具,指尖扣着桌面。
“有人传丑医你乃是耄耋老者,还有人传你面貌极其丑陋尽是伤疤。
另外还有个说法,最为离谱,说你是二八少女。
丑医,你说说,哪个说法才
是真的?”
林轩久低头,“那就恕草民失礼了。”
说着抬手取下了自己的面具。
清平帝伸脖子一瞧,只觉得头皮发麻。当皇帝的,没少杀人,但哪有人敢把血糊糊的丑恶玩意弄到他面前。
这一眼,还真是把他吓得有够呛。
余公公服侍清平帝许久,已经到了能够通过圣上一个眼神领悟他心意的地步。
立即就发现了清平帝被吓到了,“大胆,你怎么得如此不知礼仪,还不快把面具带上。”
林轩久换回了原本的少女嗓音,恭敬道,“可否允许草民把面具摘掉?”
余公公见了鬼一般。
清平帝也面露惊奇,“允了。”
林轩久就把易容也摘了。
她姣好柔美的面上,一派淡然,波澜不惊,躬身行礼,“草民林轩久,拜见圣上。”
过了许久,清平帝笑起来。
“朕原本以为最为无稽之谈的说法,竟然才是真的?”
林轩久不卑不亢的回答,“回禀圣上,民女碍于世人眼光,不得不带上面具行医。
圣上英明睿智,定然不会同那寻常百姓一般短视,做那以貌取人之事。”
清平帝似笑非笑,“怎么?若朕不相信你是丑医,就不英明睿智了?”
“
圣上永远是英明睿智,与您认不认可民女无关的。”
“你倒是会说话。”清平帝乐着,语气一转。
“可我还是要问,你怎么证明你是那个能够力挽狂澜的丑医。
以你区区二八年华,怎么可能有那般出众的医术。
毕竟朕的太医们,可是把你夸到天上去了。”
本来赵太医他们也是好心,见识余宛县的时疫,对林轩久特别信服,想给她求个好赏赐,才写了大把的赞扬的话。
谁也没想到丑医面具下头,是个这么年轻的少女。
弄的这些赞誉显得有些过了头。
林轩久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有的人天赋异禀,会在某一道上成就出众。”
“你还真不客气。”清平帝哼了一声,神情看不出喜怒,“朕还道你会说,你师承优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