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久睁着澄澈凄楚的眸子,“真走到那一步,我也无颜再活下去,只能找根绳子吊死算完。
不过这都跟先生你没关系,你只是在我家门口随便说了些污蔑的言语罢了。”
她故意把后果说的特别严重,可偏生她的神态澄澈真挚,仿佛每句言语都发自肺腑,完全让人感觉不到是在奚落。
三言两语,就把说书人的散布谣言的罪名提升到了要谋害人命的地步。
谢东湘含情脉脉的看向她,“阿九,你是我当眼珠子宝贝的女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两句污蔑谣言,就放弃娶你呢?
有任何谣言阴谋,我都会与你一起背负。
大不了咱们一起败坏了名誉,我也不当这什么参将,咱们一块儿归隐田园,当一对不问世事的普通夫妻就行了。
这清河州的恩怨战事,就交给其他能人去料理吧。”
谢东湘就更狠了,他把自己也代进去了,告诉世人,既然嫌他这个参将不讲理,那就找个讲理的去呗。
看看没有谢家叔侄镇守,下次大同来打秋谷,谁来保护他们。
还真是清闲安定的日子过久了,都不知道好歹了。
方才那个说道他的人,立即弯了腰低头,
缩回人群里头去。
可守在远处的明十,早就锁定了他,给手下递了个眼色,不动声色的围了上去。
林轩久跟谢东湘两个一本正经的演上了,当即没人再觉得说书人造谣污蔑是无辜的了。
“这么看来,说书人确实不安好心啊。”
“我也不喜欢这种在别人家门口戳烂事的人。还特意挑人家大喜日子,根本就是找茬的吧。”
“姑娘家清誉最重要了,瞧着谢参将愿意求娶的妻子眉眼正直,也不是什么家风不妥的人家,她母亲应该也不像是说书人说的那么不堪。”
“不是说了嘛,那是赵神医的后人。赵神医没听过吗?二十多年前老有名了。”
“我知道赵神医,是个特别好的郎中。医术好,还没有架子,特别平易近人。”
“哟,这么好的神医的后人,都编排。这说书人可真是该死!”
林轩久眼见的看到人群里有几个熟面孔,在引导舆论,不由得失笑。
果然是活学善用的谢东湘,在调动民众情绪这点上,稍加点拨,就知道该怎么加以运用了。
很快围观者的口风就一边倒了,越议论,越觉得说书人可恶。
说书人再摆出可怜的模样
也不好使,头都抬不起来,都快被吐沫星子淹死。
估摸着差不多了,谢东湘开口说,“行了,既然你打定主意,不肯说出幕后主使你的人,那就说明你已经做好了背负起所有罪责的准备。
那就按照造谣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下牢被割舌头吧。”
说书人差点吓晕过去,割了舌头他还怎么说书?
下牢就更完蛋了,他一家子还要靠他养活的。
原以为就是说两句编排的话,之前又不是没有拿钱办过这种事,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可这次怎么就变得这么严重了,甚至还犯了众怒,这让他今后怎么在泠州城立足。
他一时惊惧交加,连忙否认起来,“不不,小的是受人指使的,不是成心来捣乱的,谢大人,不要抓我下牢。”
“是谁指使你的?”林轩久追问。
“是……”说书人下意识的视线又偏了偏。
还没等他把幕后主使的名字交代出来,一道十分刻意的笑声传来。
“这不是谢参将吗?好巧啊,能在这儿遇到你!”
来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第一感觉就是胖。
脸就像是蒸锅里的发面馒头,肉把五官都挤到了一起,看上去特别不协
调。
“原来是府丞李大人。”谢东湘冷淡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人就是李松平。
要不是为了告知林轩久李松平的身份,对这种人他都懒得搭理。
原来这件事的主使是李松平啊。
林轩久十分无语,就李松平这幅尊荣,还好意思让说书人说他生的一表人才,这得多没有自知之明?
偏生特别没有自知之明的李松平,像是才注意到林轩久,惊叹了一声,“这位难道就是谢大人您未过门的小娘子吗?模样好生面善。”
开口就拉关系,居心不良啊!
谢东湘横移一步,挡在了林轩久身前。
“李大人请自重!
明知道这是我的未婚妻,还盯着看,未免太不知礼数了!”
李松平脸顿时涨红,差点没憋住,好悬才忍住没发飙。
他心里酝酿半天,才重新堆起笑容,但不敢再直勾勾的盯着林轩久了。
“我只是觉得这位小娘子面善,没别的意思。我……”
“当然是面善的,阿九是当年识人不清差点把女儿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