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久努力回忆,让自己注意力离开谢东湘迫人的眉眼。
挑衅陈嘉思?
是指刚开席那阵子的事吗?
林轩久好似回忆起了一点。
是陈嘉思大言不惭评价谢东湘,说他如今成就不过是靠祖荫。
林轩久气的在陈嘉思脚下摔了个酒杯,但那个怂包连屁都没敢放一个。
她老实的点头承认,“是。因为他贬低……”
“林轩久,你在以毫无功名的白身,挑衅一个有总兵官父亲的七品官吏?”谢东湘问她。
林轩久张了张嘴,无法反驳。
“你是不是觉得城门吏这个职位很小,可以不放在眼里?之前逼的你差点家破人亡的罗青云,他的县令品级也只有七品。”
谢东湘语调很平,没什么情绪,可林轩久就是有种头都不敢抬的惶恐感。
大概就是逃课时候撞见了班主任那种心惊胆颤,宁可直接挨一顿骂。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林轩久老老实实的认错。
“林轩久,你说你不要我的保护。
可以!
但是你得保护好你自己!
我不想什么时候从哪个肮脏角落里发现你被欺负的惨不忍睹的尸体。”
谢东湘托起她的下巴,逼她跟自己对视。
“如果你离开我
的结果是死,我宁可把你关起来。给你带上黄金的脚铐跟项圈,每天只能看到我!”
林轩久呼吸都吓的放轻了。
她完全不敢相信谢东湘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假设。
简直就像大人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再哭就把你扔出去喂狼”式的恶劣玩笑。
但是,林轩久看到谢东湘瞳孔里的幽深墨色,竟然莫名的就相信了,这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
谢东湘仍是喜欢她的,这份爱让他容忍了她的任性,愿意放手给她自由。
但前提是,她得好好保护自己。
不然,谢东湘会选择另一种粗暴的手段,用他自己的方法,将她保护起来。
而且显然,林轩久这份争取自由的机会,只有一次。
她得尽快学会在强敌环伺的环境里左右逢源,给自己开辟一块生存空间。
她得了解什么人不可以得罪,什么人需要她耐着性子去逢迎巴结。
这不太容易。
但这条路是林轩久自己选的,如今她不能再任性了。
谢东湘松开了她,重新拉开了让人不再心情紧张的安全距离。
“这次,陈嘉思,我会帮你处理掉。”
潜台词是,下次他不会再帮她。
一旦再出手时候,就是直接把她收进后
宅,关起来了。
林轩久默然半晌,点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这个我收回了。”
谢东湘摊开手,掌心托着一根木质的梅花簪。
“我的……”
看到熟悉的簪子,林轩久还愣了下,在胸前的口袋摸了摸,发现果然空了。
刚才谢东湘逼近托她下巴,退回去时候,顺便把她一直藏在怀里的簪子摸走了。
她一点都没发现。
谢东湘说,“你用过的东西,我让周峰打包了,簪子要多少有多少,不够你自己再买。”
可那些都不是这一根。
这根独一份的梅花簪,里面有铁刺,林轩久很是喜欢,收到后基本没离过身。
在她危险的时候,这根簪子还起了大作用,可以说是救过她的命。
谢东湘当着她的面,把梅花簪收了起来。林轩久怔怔的瞧着,张了几次口,都没能说出讨要的话。
这根梅花簪意义不同,是谢东湘亲手做的,如今他要收回也无可厚非。
谢东湘目的达到,掀开了车帘,离开了。
没一会儿,换了明花回来。
林轩久仍旧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他给她的簪子,被收回了。
——就像给过她的感情。
好似心口上被开了个洞,
空落落的疼了起来。
早就被习以为常的东西,在彻底失去之后,才意识到它的重要性。
林轩久真切的明白,她是彻底的失去了这段感情。
原以为早就想通了,不会再痛呢。
林轩久蜷缩成了一团,捂住心口,真的好难过啊。
“姑娘……”明花一脸的担忧,欲言又止。
“让我静静,一会就好。”
林轩久把头埋进膝盖里,这个动作充满了无助,自我保护的同时,也代表着对外界一切的抗拒。
自嘲的笑笑,这就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不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吗,现在难过个什么劲儿。
又当又立的,做给谁看呢?
林轩久果然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