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显然对这份举荐十分动心,如果他去了,赵氏肯定也会跟着去,林轩久就更没理由守在这里了。
猜到了这份举荐的真实意图,林轩久立即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了。
八成只是为了让她毫无顾虑的去泠州城做的安排,不会真的让林福上战场,既然如此,让傻爹去学学本事也挺好。
赵氏看着林轩久的脸色,试探的说,“你爹很想去,阿九你的意思呢?”
林轩久把举荐信折起来,递给林福,露出了贴心的笑容,“一切都看阿爹的意思,我会全力支持。”
林福立马松了口气,打心底露出了笑容。
赵氏看了看林福,又看向林轩久,欲言又止,似乎还在踌躇。
林轩久反过来劝她,“阿娘,爹一个人去泠州城,怪寂寞的,咱们要不一起搬过去住些日子吧,不过是一年。”
这个建议完全戳中了赵氏的心窝,她原还在丈夫与儿女之间徘徊,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可女儿已经贴心的帮她想好了。
可想法是一码事,实施起来又是一码事。
赵氏叹口气,“也不是说搬就能搬,搬过去咱住哪儿啊?还有阿迁,还有你,你不是要在响水县的医馆做
事吗?”
她看出女儿很喜欢这份郎中的工作,不想让她为家里做出牺牲。
这些担忧在林轩久看来,完全不是问题,为她一条条梳理过去。
“阿迁那边不用担心,他左右要跟着童先生念书,秋天就要下场考试,时间紧迫,总回家还耽误他学习,不如一个月咱们去看他一场。”
过年放了几天假,阿迁都不得消停,几乎除了一天三餐都不露面,窝在屋里念书。
回了家简直跟在童戎贤那儿情形差不多,反而还耽误了路上的时间。
林轩久跟赵氏看在眼里,也心疼,跟阿迁说好了,若是功课太忙个,索性就一个月回家一次。
当时阿迁真的是一边不舍,一边又真心实意的松了口气。十天一回家,对他也是个负担了。
反正一个月才见得到阿迁一次,那住府城还是住乡下也没区别了。
“我的话,就更不用担心了,在哪儿行医不是呢?换个医馆的事儿。”
其实是她本来就要去泠州城出差了。
见赵氏颇为意动,她又加大筹码,“阿娘,你要想泠州城大,更加繁华,贸易来往更多,你做绣坊生意,去了泠州城发展余地更大。”
不过去了
那么远的地方,村里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绣娘,要不要带过去就又是问题了。
赵氏果然动心,“哎,说的也是,村里这些姑娘们,我原本还考虑该如何让她们主动离开,若是我们搬去泠州城,倒是能筛掉那些不长进的人。”
原来这些找赵氏学习绣艺的女孩子们,学绣活儿是为了今后好嫁人,并不是真的有多少求学欲望。
在最基本的绣法教完之后,不少姑娘就觉得今后嫁人足够,学习就懈怠了,学的漫不经心,让赵氏很是头痛。
可都是一个村儿的,她又不能真的打骂,闹得凶了人家还拍拍屁股走了,她家还没处说理去。
林轩久听完,同意赵氏的想法,“阿娘说的是,这次咱们搬走,会愿意跟咱们跋山涉水离家做事的,要么是真心对绣艺感兴趣,要么就是真心想赚钱的。只要有做事的动力,就好办。”
赵氏已经完全意动,跟林福对视,露出了甜蜜贴心的笑意。
能不跟丈夫分开,自然是最好的。
林福豪言壮语,“护卫长说了,若是我愿意接受举荐去训练营,就给我预发五十两银子!咱们去了泠州城,可以先租个院儿。”
林
轩久忍不住笑道,“谢公子在那边也有住处,闲置着,地方也够大,足够我们一家搬过去……”
她去了泠州城,只能住谢大公子那儿,如今爹娘也去了,她还能有个伴儿。
谁知道赵氏跟林福都露出了心痛、哀伤的复杂神色,让她莫名其妙,有些说不下去了。
这本来也是冯清风的安排,让她去了泠州城后住谢东湘的宅子。
省租金都是次要,主要是那宅子经过翻修做了不少布置,加上格局适合做安保工作,能最大程度保护林轩久。
可赵氏跟林福的这份反应,却让她恍然领悟到另一重含义。
她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能住公子的宅子?
还是举家都搬进去,当真由不得不知情的人会多想。
林轩久沉默了。
原以为谢东湘妾室的身份,只需要面对权贵恶势力的搜查,倒是没想到,还会对着爹娘都没法解释清楚。
她的沉默,在林福赵氏的眼里,变成了默认。
赵氏当即捂着帕子哭了起来,“阿九,你受苦了。”
林福拳头攥得紧紧的,“是爹没用!”
林轩久,“……”
无从辩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