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久早在听到动静,就立即剪断了正在缝合的线,眼疾手快的糊了保险子,垫上一层干净的棉布,又撕下一张狗皮膏药拍上去,充当胶布。
等陈轻麓急匆匆的出去,查看情形,林轩久连忙拾起堆在一边的帷帽扣头上。
然后坐在一边,安静如海狸鼠。
她完全不准备跟着去看热闹。
在军营出事时候,还在外头乱跑,怕不是想早点去见阎王。
反正林轩久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故此她很克制的原地等待。
现实没让林轩久失望。
没一会儿,外头的骚动就平息了。
帐篷外头传来的冯钰铭的声音,“总兵大人令我带林郎中过去。”
陈轻麓的营帐是重地,无时无刻外头都有至少六名守卫。
冯钰铭得了守卫的许可,才隔着帘子叫,“林郎中,快出来。”
林轩久立即屁颠屁颠的跑出来了,立即好奇的问,“冯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啊?”
“有刺客行凶被发现了。”
林轩久唬了一跳,“刺客抓住没?”
“抓住了。”冯钰铭笑道。
林轩久拍着胸脯,后怕不已,转而好奇心又冒出来了,“话说,刺客准备杀谁?”
冯钰铭回头,深深的看了
她一眼,直把她看的心里毛毛的。
林轩久缩缩脖子,“我不问了就是,干嘛这么吓人。”
冯钰铭卖了个关子,“过去了,你就知道刺客目标是谁了。”
林轩久顿时心里开始打鼓,冯钰铭这个反应,刺客目标该不会就是谢大公子吧。
是了,不然冯钰铭不至于这么急匆匆的来叫她。
难道是谢东湘受伤了?
林轩久只觉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脚下变成小跑,还催促冯钰铭快点。
赶到交战现场,冯钰铭分开人群,把她塞了进去。
被层层人墙包围的中间空地,被明亮的火把,照的纤毫毕现。
四个被制服的人,一个倒地昏迷不醒,还有一个……
“雾草。”林轩久被那个跟自己一样打扮的人弄蒙了。
那位“林郎中”当着众人的面儿,摘掉帷帽。露出一张憨厚的少年模样,居然是许久不见的飞星小伙子。
飞星比她大些,可个儿还没长起来,一样瘦小纤细,穿上宽大不合身的衣裳,乍一看并不比林轩久高多少。
“林郎中啊,好久不见啊。”飞星开心的跟林轩久招手。
林轩久,“……你干嘛学我穿衣服?”
四个被制住的刺客,看看飞
星再看看林轩久,一个个目呲欲裂,“卑鄙!”
立即有人不客气的上去一脚,踹的刺客倒仰,再说不出任何的话。
陈轻麓面上黑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把孙休明给我抓来!太无法无天了,居然胆敢在军营里行刺军医,他到底把保家卫国当什么了?”
林轩久看看飞星,再看沉着脸的陈轻麓,脖子上了锈一般的扭向一边,这才发现身边的冯钰铭不知何时退了下去,而换成了谢大公子跟她并肩而立。
她干巴巴的问,“他们要杀的人,该不会就是我吧?”
谢东湘脸微微偏了稍许,给了她一个请允悲的眼神,让她自行领悟。
雾草!
还真是她啊?!
差点被刺杀的林轩久,跟鹌鹑似的,木着脸看着被押出来的公子哥儿般的男人。
孙休明被两个陈轻麓的亲兵,一左一右的扣着肩膀,半脱半拽的拉到了陈轻麓面前,逼迫他跪下。
挣扎间,孙休明一向干净整洁连个褶子都没有的军服硬是被撕扯了,发冠也被甩掉了,披头撒发的跪在地上,气的嗷嗷叫,“我爹是礼部尚书孙博崖,我亲姑母是当朝皇后,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陈轻麓眸光冰
凉,“你既然要当孙尚书的乖儿子,又何必进军营?”
孙休明哑然。
“进了军营,就只有孙参将,没有什么孙尚书的儿子,皇后的侄儿!不论是谁犯了错,都该依军法处置。”
孙休明这才有些怕了,露出了些许惶然不安。
陈轻麓指着下面跪着的四个人,“他们是不是你的家兵?”
孙休明张了张口,想辩驳,又无从辩起。
这些人从他进军营,就几乎片刻不离的跟着他,保护他的安全,他说谎毫无意义。
陈轻麓感觉额头青筋突突的跳,又指着地上的昏迷不醒的,“那个是不是被你收买,去伤兵营,诱骗林郎中出来的?”
孙休明一个激灵,颤着声,连忙摇头,“不是!”
林轩久神色复杂,到了这时候,还有什么看不懂的呢?
只靠现在的片段,她都能脑补出整出事件的首尾。
这个不知道跟她什么仇什么怨的公子哥儿,收买了个倒霉蛋,准备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