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简直是个老泼皮!”
赵氏气恼的不行,虽说压低了声音,只有靠近的林轩久才听到到,可好歹知道反抗了。
“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还瞅准了机会就要反咬咱家一口。”
可是还不能拿人家怎么着,光想想,就觉得堵心。
林轩久拍拍她的手表示安抚,突然问,“杏仁露挺好喝的吧?”
赵氏不明白话题怎么转到了杏仁露上了,“好喝,甜甜的,又不腻。比酒楼里卖的甜汤还好喝。”
林轩久转头去叫何翠翠,把厨房里的杏仁露端给过去给林老太尝尝,若是她要,就由着她喝。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林轩久超级护短。让赵氏这么生气,她肯定是要收拾人的。
赵氏知她应当有安排,便没有吱声。
林轩久笑,“时候差不多了,我得去县里看看,赶早还能买些糖回来。”
赵氏奇怪,“家里有糖啊,大半袋呢。”
“没了,都让我煮杏仁露了。”
大半袋,至少五斤白糖,都煮进了杏仁露里,才有那种甜糯的口感,只不过尝起来的话,肯定意识不到用了那么多糖。
可糖,就是糖。
吃不出来,糖也加了进去。
所以林轩久不让多吃,省
的血糖升高,没了胃口。
正好用来收拾爱作死的林老太。
林轩久驾车出门,刚好来学绣技的姑娘们结伴而来,朱兰也在其中。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忙去了。
林轩久想着林财家事,便没有去医馆,先去了林财家。
拍了半天门,无人应。
林轩久又吆喝了两声,里面才传来的林霞弱弱的声音,不敢置信的问,“阿九姐?”
“是我。”
门这才开了条小缝儿,林霞看清了林轩久,这才连忙把她让进院,还探头左看右看,确定巷子里没人,这才匆忙关上门。
这番小心谨慎的做派,让林轩久有不好的预感。
上次看人这么搞,还是闻清谭躲祸时候。
怎么林财老实巴交的生意人,也弄这名堂。
林财家里空荡荡的,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萧瑟,连家具物什都少了好些。
“你爹呢?”
林霞瘪了瘪嘴,哭了出来,“我爹给县主薄钱大人抓去服徭役了。”
古代,凡国家无偿征调各阶层人民所从事的劳务活动,皆称为徭役。
或者说:用体力来交税。
“……你爹没上税?”林轩久扶额,她大概知道林财遇到了什么麻
烦了。
想也是,林财走家串户搞订单制,有多少订单,做多少卤味,一对一的售卖,没有中间人参与,更不用交摆摊费。
可那摊位费,实际上就是官家抽的税钱。
林财把这笔钱省了,确实是赚得多了,可也算偷税漏税。
没人管就算了,可谁让林轩久跟县令罗青云有那么点敌我不明的关系呢?
上次林轩久敲诈了罗青云,铁定让人家记恨上了。
罗青云拿良民林轩久毫无办法,不代表他不会从别的地方下手。
比如,刚好有小尾巴的林财。
这个……林轩久还真没啥办法。
“我爹在修清河的桥。这才初冬,清河还没冻上,打柱子都是靠人绑了绳索下水去做事。”
林霞说着眼眶都红了。
一般这样危险又重体力的工作,都是县牢里的囚犯干的。
可她爹就是给弄去了,简直是要她爹的命。
她娘钱氏为了她爹正到处奔波,短短几日,就憔悴了不少。
“怎么能让你爹回来?”林轩久没报什么希望的问。
要是没办法,她也只能拉下脸,去找罗青云了。
林霞扭着手指,“我娘说,钱主薄要我家把漏下的税钱都补上。”
就是交钱保释呗
。
林轩久算是松了口气,能用钱办事,好歹也算有个法子。
“要多少?”
一问这个,林霞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委屈至极,“他们要一百八十六两!”
“多少?”林轩久乍一听都没反应过来。
一百八十六两?
当银子是一百八十斤大白菜呢?
这也太黑心了吧?
林轩久造那个大屋,包括买地皮、装修、置办新家具,林林总总全部都加起来,还没有三十两银子。
就算县里的物价贵一些。
三十两也能买下林财这个小小的院子。
一百两能买下个不错的门面旺铺。
而罗青云索要一百八十两,就为了林财的偷税漏税?
正常小本生意人,哪家能有这么丰厚的家底?
林财就算卤味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