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久打断她,“我就是郎中啊,做啥还要去找外头郎中那么麻烦?”
林老太做恶多端,最后却是被自己最疼爱的大儿子打成残疾,说不得有些讽刺。
林轩久瞥了一眼林强,只把他看的毛骨悚然,这种眼神他已经见过很多次,每次都让他吃到了大苦头,一时间心生怯意。
她故作疑惑道,“我就奇了怪了,我医术挺好的,咋大伯娘却不让我看,重点是找外头的郎中,还是让我出钱?而且啊,阿奶好端端的咋就病的起不来身了,莫不是大伯做了什么?”
林强梗着脖子不承认,“胡说八道,你空口白牙的就污蔑人,还要不要脸了?明明是我求你,你都不肯给我娘治。希望我娘病的去死,你简直狼心狗肺。”
他哪里敢承认,只能用恶毒的言语遮掩他的不安。
这么难听点话,阿迁直接气炸了,就要蹦出来反驳,被林轩久捞了回来。
她勾起了嘴角,“好像,只有大伯您……最没资格骂别人不孝不悌,狼心狗肺。”
“要我说说阿奶咋的变成这样了吗?”林轩久带着戏谑的笑容,不无讥讽的问。
林强心虚的别开眼,王氏连忙给林老太递眼色,见她还
是没反应,趁着没人手伸到林老太大腿上,狠狠的一扭。
“啊?我……我自个儿摔得。”林老太疼的抽着冷气,从牙关里挤出这句话。
她本就病着,精神不济,被强拉了出来,多说一句话都虚弱。
林田更是先下手为强的反问,“不然阿九妹妹认为是啥?不会以为是我爹打的吧?”
“那不能,大伯是阿奶的亲儿子,怎么都不能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是要遭天打雷劈,死了都得下十八层地狱的。”
林轩久说一句,林强脸色就难看一分,说到最后,脸色已经称得上黑如锅底。
他又羞又怕,明明是来找茬的,却刚对上人家面儿,就弱了气势。
林田上前一步,“阿九你别岔开话题,你不给我奶治病,反倒自己盖起了大房子,都不给个说法吗?”
“要什么说法?我拿自己赚的钱来盖房子,碍着你们谁了?”
“你不是林家人?一家人哪有你这么做的?自己吃香的喝辣的,看阿奶受苦,你良心不会痛吗?”
林轩久都要给林田强词夺理的说法气笑了,就在不久前,大房一家不就这么做的吗?他们吃香的喝辣的,供着林田念书,却把阿九、赵氏逼上了
死路。
“要论良心,那我就有话要问大堂兄了,拿着亲妹妹卖身烟花窟的钱享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林田眼睛瞬间惊恐的瞪圆了。
她怎么知道?
这怎么可能?
他也如林强般,转念就想通了其中关节,不敢置信的蠕动嘴唇,“你……你竟然是故意的?你故意害阿春是不是?”
林轩久面无表情,“我不懂大堂兄什么意思?”
“林阿九,我跟你没完!阿春那么小,你怎么下的去手?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恶毒?”
林轩久冷笑,“我恶毒?是我找的人带走了她?还是我把她卖去了烟花窟?八两银子的卖身钱,是我花了?”
世上怎么会有林田这么恶毒又无耻的人,他可以理直气壮的伤害别人,却不允许别人反击一下。
林田说不出话。
林轩久看他犹如看一条恶心的爬虫。
“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你了!是你!为了救你爹,把亲妹妹当作礼物送给县里贵人享乐,临了再把她卖到烟花窟里给人糟蹋!”
她毫不留情的戳破了林田一直以来遮掩的秘密。
“不是……我没有……我不……”
林田连连摆手,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看着林轩久宛如
看到了恶鬼。
他总是心惊胆颤,生怕有一天这个秘密会暴露,只是怎么都没想到,会暴露的这般快!
这种丑闻一旦暴露出,他哪里还有颜面去念书?
书院的同窗不乏家什丰厚者,常会去那种烟花窟玩一玩,弄不好就有沾过他妹妹的人。
他一定会被耻笑的抬不起头来。
他牙关咬的咯吱作响,只觉得血一股一股的往脑门涌。林轩久可真狠啊,这是要断了他念书的路啊!
“林阿九,我要杀了你!”
林田跳起来就要掐林轩久,还未近身,反被朱兰推了一把,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都快摔成了八瓣儿。
顿时痛的眼泪都出来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就是林田。
朱兰本以为林田是个男人,下手没留力气。
谁知道林田自小娇生惯养,从来没干活力气活,白皮细肉的,还没朱兰力气大。
“这么不经事。”朱兰忍不住啧啧。
本就摔痛了,还被这般羞辱,林田气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差点把王氏心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