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哥,这是……”
“你救了我哥一命,这些都是我们兄弟俩的心意,你千万别推辞!”
林轩久粗略一扫,光大件家具就不少,还都是红木的,价值不菲。
锦缎布匹起码三四十匹,堆的跟山一样。剩下的鸡鸭禽类,叽叽咕咕的装了七八个大笼子。另外还有十来只大水桶,装着活鱼,每条都有一尺来长。
更不要提刚被冯钰铭亲自抱来的锦盒,光盒子都用着昂贵的锦缎,内里的礼物只会更贵。
这样庞大昂贵的谢礼,由马车一车一车的拉进了她家院子。
动静这么大,大房那边也早被惊动了,在屋檐底下站了一排,神色出奇的相似。
嫉妒!
那已经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恶意的嫉妒。
这般送礼是清水村多少年没见过的大稀罕事,又引得几乎全村乡邻围观。
“那家具木头可真好看,花雕的真精致。”
“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可是红木家具。俺家之前有个祖上传下来的红木小炕桌,抬县里你猜卖了多少?整整十二两银子哩!”
“天呐,这、这么多家具该多贵啊!”
“救个人能有这么多礼?这莫不是看上阿九,来下聘的吧
?啧啧,这是攀上了高枝儿了!”
“这么多东西,怕是县令娶媳妇都舍不得这么花费吧?林家这是要出头了,呵呵,真是努力的好,不如生的好。”
议论声越往后,语气越是变了味。
林轩久视线一扫,将院外的乡邻百态也收入了眼中。跟大房一家拥有相似眼神的人不少,甚至可以说非常的多。
对这些时不时上门的乡邻,林轩久其实还是很有好感的,他们的正义心不止一次的给予二房家帮助。
可因为一车礼物,就轻易的改变了他们。
林轩久默然,她亦知这车礼物,她收不得,并非是她努力的收获。
林轩久走到冯钰铭面前,欠身行礼,眸子黝黑清冷。
“冯大哥,礼物我不能收,这些你全都拿回去吧。”
此话一出,周遭瞬间鸦雀无声。
就连冯钰铭都露出了一瞬间的愕然。
这么多礼物,家具、家禽、布料,都是实用的东西,她居然一点不心动,全部都不要?
冯钰铭试探的问,“林姑娘是嫌弃礼物……”
“不,正好相反,正因为冯大哥的礼物太重了,我才不能收。”
林轩久见冯钰铭张口,抢先说道,“你确实欠了
我诊金,需要付我五十大钱。”
冯钰铭讶然,苦笑道,“林姑娘,若没有你,我阿哥就死定了。他的一条命再多的钱都换不来,希望你能明白我们兄弟俩对你的感激。”
若只给他哥救命恩人的五十文钱的诊金,他怎么好意思。
可林轩久坚持,“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礼物就真的不必了。我是医者,无论病患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出手相救。你若觉得过意不去,就现在付我诊金吧。”
说着伸出白白净净的手掌,明明是讨要的姿势,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她廉价。
冯钰铭无法,只得摸出钱袋子,可他这样的身份,身上不带铜钱,掏出来一把全是碎银子,最小的都一钱银角子。
他尴尬不已,总不能让他再举着银角子去兑换铜板吧。
“行吧,刚好你哥用的药比较贵,加上药钱算你一钱银子好了。”林轩久捡走了最小的银角子。
即使诊金翻了一倍,相比一院子昂贵的礼物,仍少得可怜。
冯钰铭郑重的鞠了一躬,“林姑娘的大恩,永远铭记在我们哥俩的心中。今后姑娘但凡有差遣,冯某必当竭尽全力。”
“冯大哥客气啦。”林轩久坦
然受了他的礼,又笑道,“你吃过饭了吗?没吃留下吃顿饭再走。”
相比方才礼貌疏离的态度,此时语气反倒热络多了。
冯钰铭似乎有些回过味来。
他也笑道,“还没,刚好肚子饿了,那我就厚脸皮留下蹭顿饭吧。”
说着从桶里捞出一条小臂长的鱼,“这是我做客礼。”
林轩久笑着应下了,“这就是了嘛,我还当冯大哥你要跟我生分了呢。”
冯钰铭歉然道,“是我本末倒置了。让姑娘你为难,真不好意思。”
示意手下把礼物统统都搬出去。
眼看进了门的东西要飞了,林老太终究是没忍住,腆着脸凑上来,“阿九,你看冯大爷一番心意,要不还是收下点吧……”
林轩久回头凝视着她,“阿奶认为我应该看人下菜碟,谁送礼给谁看病?”
此话一出,外头的村民立即不依了。
良医才能造福一乡,可若是德行有恶的郎中,还不如没有。
村民口风立即变了。
听着外头的议论,林轩久真想给林老太点个赞,她简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