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的二哥也是这般张扬肆意,可惜天妒英才少年,竟然被长林大公主给意外看上,非要讨了去做驸马。
强逼不行还暗中派人在二哥的千里驹上做了手脚,害得他摔断了腿,从此仕途之路断送,最后在公主府中郁郁而终。
她怎么也忘不了二哥临终前形销骨立的模样,眼神中再也没有往日的光芒,仿佛垂暮之年的老者一般,一心求死。
而罪魁祸首的长林大公主却因皇室身份未能追究其责任。
想到这里,凤锦瑶就将手中的筷子捏得咯咯作响。
凤锦霖看了,一脸疑惑。
“以后,少出去鬼混,小心你这张扬的性子得罪了什么天潢贵胄的,到时候有你好看!”
“哈哈哈,阿瑶,你是在说胡话吗?这东都城里头还有我凤二不敢惹的人?”
一派大言不惭,眼神里虽含了笑,但却透着一种笃定。
凤锦霖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平日里对谁也都是和颜悦色的,可若是真以为他是个脾气好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整个东都无人不晓,惹谁都别惹凤二这个笑面狐狸,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这人说来也是东都百姓口中的奇谈。
出身不凡,父亲乃是西北望族的凤家当家人,母亲则是东都世家嫡长女,外祖父更是三朝元老的相爷大人,家里头的亲戚非富即贵,唯独他似长在市井一般,洒脱自在。
三教九流,皆能结交,斗彩投壶,样样精通,和城里头的那些王公贵族子弟总是喝酒玩乐,闹腾的很。
偏偏你以为他是个纨绔子弟的时候,这人却也能文善武。
骑射最为厉害,听说曾和禁军的八位骑射教头比试,一场未输,从此在东都城里头就出了名。
既爱于市井街巷纵马狂欢,却也从不仗势欺人,若遇着不平事,倒是会当铁面阎王,当街断案,不偏不倚,最是公正。
因此贵族平民对他,皆是又爱又恨。
一副好皮囊惹得许多官家小姐,民间女子十分倾心,可惜,这么多年来倒是从未传出什么风流之事,不然早就被爱惜名声的凤白两家给收拾了。
凤锦瑶一时不知该如何规劝。
想着他这张狂性子也不是一日两日养成的,强行拘着也不是回事儿,所以暗下决心,必要找个机会,让他见识见识尚公主的下场才好。
一顿饭吃下来,凤锦霖倒是个没心没肺的,反倒是一旁的凤锦瑶没怎么吃。
饭后,兄妹二人去了云海院给凤夫人请安,总算是见着这泼皮猴子了,凤夫人一会横眉冷对的教训他不知礼数,肆意乱跑,一会又被凤二的甜言蜜语给哄得掩帕大笑。
看着眼前的温馨一幕,凤锦瑶时时悬着的心,此刻才有了些许放松。
一夜无梦,凤锦瑶总算是睡了个踏实觉。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就押着尚未睡醒的二哥凤锦霖朝着外祖父白府而去。
才堪卯正,只见白府的三间兽头大门此刻大开,家丁仆妇站了十余个,个个脸上都挂着笑。
进了冬后,白大夫人林氏就吩咐管家给家里的下人各做了两套冬衣,为着办老夫人的寿宴,又添了一套,取个好彩头,因此众人精神头上抖擞的很。
一见着凤家的马车过来,那机灵的小厮就赶忙上前,牵马的牵马,拿凳的拿凳,规矩倒是一点不差。
“凤二公子到,凤三小姐到!”
一声嘹亮的叫喊声,惹得路上正准备摆摊的百姓纷纷驻足,有那嘴碎的开始议论起来。
“听说今儿是白老夫人的六十寿辰,要来许多达官贵人呢。”
“白老夫人的命可真好,娘家是朝中得力的武将人家不说,夫婿更是厉害,听说嫁去凤家的大小姐,一直都被当作掌上明珠伺候呢,凤家二子一女皆是这位凤夫人所出,凤大人家里连个侍妾都没有。”
“哎,人比人不如人呐。”
“刘嫂子这是心动啦?要不回去鞭策鞭策你家刘老哥,说不定你也能混个官老爷太太当当。”
“胡说什么的,我撕烂你的嘴哦。”
“好了好了,咱不是还要摆摊吗?今日白老夫人寿辰,定然热闹,早些把摊子摆好了才是正事儿。”
一群人做鸟兽散,该干嘛的继续干嘛。
白府。
是个四进的院子,左右还各带两个跨院,分别是白大郎和白四郎的家眷所在。
至于白三郎,那个庶出的儿子,分家之后就去了外地赴任,此次白老夫人做寿,他们也已经到了东都,昨儿就把空出来的院子,留给了白三郎一家。
大夫人早早就命人将阖府上下收拾打扫了几遍,如今焕然一新不说,处处还都挂上了红绸缎,热闹的很。
凤锦瑶兄妹二人跟着奴仆,穿过垂花门,路过抄手回廊,就见穿堂上立着一紫檀架子的大理石屏风,好生显贵。
白家是大晋有名望的世家大族,因此家底颇为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