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幽幽众口难堵,温禾那夜的莽撞,倒是成了温禾与秋城之间的隔阂。
思及此,温禾眉心蹙起,无意识地把玩着手中珠串。见她半天不应,老管家再低了低头,等她示下:“主子?”
珠串穗子尾落在温禾左掌中,被她牢牢握住。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口道:“你先下去!”
老管家见温禾没发罪,忙躬身谢恩出去了。
转眼间,屋子里只有温禾和秋城俩人,一时间语塞,竟有些尴尬。秋城戴着面纱遮住了脸,也看不清其心里所想。
温禾清了清嗓子道:“秋城,从前是我不好,待你刻薄了些。”
秋城在旁垂首,迟疑半天,才开口问道:“秋城本是一草芥,主子何须如此抬举?”
温禾手中的珠串转的飞快,没有抬眼,真心实意地答:“该的,我该是这样抬举你!”
“……”
此话一出,秋城猛然抬头看着温禾,神采奕奕的凤眼转眼湿润了个遍。温禾不知所措,直觉得无言以对。
忽而,秋城开了口。
“主子抬举我,到底是心中有愧还是怜爱我?”秋城忽而一本正经的问道。
“……”
今日温禾连早朝都不去了,就是为了能给秋城看看自己的决心,该是让他自己斟酌。
可偏偏这么一问,温禾彻底糊涂了,脑子一糊涂就糊涂了这么多天,现在秋城这么一问,温禾才有所回神。
温禾临握住手间的珠串,当真觉得自己脑子越来越不灵光了。
“是我唐突了!”温禾道,“秋城,无论是感情还是愧疚,两者皆有。”
秋城面无表情,道:“主子说有,那便是有。”
温禾瞧着他,露出一丝忍辱负重的神色,实在是为难道:“若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温禾眼是多情眼,面是俊俏颜,真诚后悔的模样更是俊极。思来想去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补偿?”秋城不可置信道。“我想要的,主子给不了!”
“这样啊!”温禾来了兴趣,顿了顿道。“你但说无妨!”
秋城抿抿唇,再次垂首,低低道:“秋城只求一个正夫的位子!”
正夫?
温禾低头继续玩着珠串,没过多久,她就把珠串撂下了。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实在是惶恐不安。
“秋城,你说你想当正夫?”
“是!”
温禾仰在座椅上,兀自叹气几声,道,“我会考虑。”
这倒是骇了温禾一跳,温家再不济也有温禾亲娘这个开国功臣顶着,自己再差劲也是堂堂礼部尚书。
迎个戏子做正夫,怕是会贻笑万年。温禾闭上了眼,觉着累了,正欲挥手遣走了秋城。
正当此时,管家在外请示,给温禾送来一张请帖。请帖是太师府递来的,邀请温禾去给张老太师过寿。也正好听了秋城这么一茬,忍不住心中腹诽:“狐狸精!”
往年在汴州入冬后,下过第一场雪,就是张老太师的寿宴,遍邀京城望族,品美酒佳肴,共庆瑞雪兆丰。
管家代为转述道:“张太师请老奴叮嘱主子,务必赏脸一去。”
除了请帖以外,还附有一张参宴人员的名册,温禾阅过一遍,旋即合上,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名册。
秋城跟在温禾身边时间不长不短,却也知道,每当温禾做出这个动作时,定是在心里已有了什么坏水作怪。
温禾嘴角弯了弯,道:“好,我一定会到。”
寿宴设在临江边的泓琥阁中,设宴的人是张太师之女——张梦连。如今天寒地冻,这日又飘起了大雪,银雪覆地,放眼望过去,天地一色。
温禾进宴时已晚,泓琥阁中早就热闹起来。张梦连一听仆人通传温禾来了,三步并两步,亲自去门口相迎。
温禾下了马车,接过下人手中的汤婆子,掸去裘衣上的雪,刚一抬头,张梦连满脸笑容地迎上来。
“姐姐大驾光临,寒舍真是添光。”
“连妹妹惯是会耍嘴皮子!”
温禾如今是太师的最得意门生,张梦连又是太师最宠爱的小女儿,两人素来亲近,张梦连拉住温禾的手,亲自带她入宴。
这一宴席没有那么多规矩,大多是些熟知的姊姊妹妹,为官的为官,上学的上学,大抵是没有什么差距,也聊的顺畅。
就算是年纪大的,也是自成一派,不与这些小辈搅成一团。各有各的玩伴。
小辈们对于温禾,她们都格外殷勤些,嘴里不住地贺她财源广进,而不是祝她官运亨通。
想来也是知道的,温禾仗着陛下的疼爱,多是个闲官。左右挡不了谁的路,对于这个小纨绔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温禾自风雪交加的庭院中进来,倒是耀眼夺目,本是来晚该罚的,却像是做东的主家来了。
“禾姐姐,怎的这么晚才来?”说话的是裴婉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