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很差,发丝凌乱,衣衫脏兮兮,挺着一个肚子,貌似已经怀孕了,走得很缓慢。
薛凌微愣,忍不住想起之前阿虎说过的话。
阿虎说,欧阳梅的哥哥欧阳祥在荣城骗了一笔钱,然后卷款跑路了,后来失去踪迹。
被骗钱的人找上欧阳梅,让她帮他哥还钱。
欧阳梅当时怀着孩子快临盆了,被人拉拽来去后,不小心摔在地上,孩子摔坏了,胎死腹中,自己也差点儿送命。
她的老公昆哥纠结一批人,找对方寻仇。
两批人打了起来,事情闹得很大,后来都被警察同志抓了。
后来昆哥被关禁几个月,还被罚了款。
出狱后,昆哥嫌弃欧阳梅晦气,就跟她离婚了。
欧阳梅跟他离婚后,很快跟另一个男人结了婚,住在老城区那边。
在这个年代,二婚的女人不好嫁,更何况她还有一个逃犯亲哥哥。对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因为家里穷,一直没娶上媳妇,所以才愿意娶她。
这是去年秋天阿虎说的事了。
想起前年中秋过节,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又是涂脂抹粉,又是新鞋子新套裙,不过一年多光景,昔日的情敌竟沦落到这般天地!
程天源貌似也看到了,停下车摇下车窗。
欧阳梅察觉到她的眸光,抬头看来,慌忙避开
眼睛,逃一般走开了。
薛凌欲言又止,想要喊她一声,可见她逃开的匆匆脚步,只好住了嘴。
既然她不敢见故人,喊她的话反而是强人所难。
程天源眉头微蹙,喊:“媳妇,上车吧!”
薛凌上了车,呵了一口气。
“源哥哥,你看到了吗?刚才那人似乎是欧阳梅。”
“嗯。”程天源淡声:“是她。她不想跟你打招呼,就算了,不必理会。”
他对欧阳祥一家子都没什么好印象,尤其是欧阳祥。
薛凌叹了叹气,低声:“她似乎过得不怎么好。”
程天源答:“人过得好不好,都是自己的性子和秉性决定的。她好吃懒做,不求进取,一味儿倚靠自己的哥哥。哥哥没了,丈夫不可靠,转身又嫁了其他男人求依靠。这样的人,可能过得好吗?”
薛凌微愣,缓缓摇头。
是啊!如果她是一个有能力的女人,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命运总是把控在其他人手中。
如果她勤快努力,靠自己的双手奋力赚钱,那她何必转身又嫁其他男人求依靠?
沦落到这个地步,除了有哥哥这个外因在,也有她自己的原因。
程天源又道:“即便是六七十的老人,都要寻机会找地方打工赚点小钱。她年纪轻轻,为什么不靠双手去劳动?今年陈兰带来
的元爱华妹子,看起来也就二十二三岁,她说她八岁就辍学打工,帮忙赚钱养家。”
“八岁?!”薛凌有些惊讶。
程天源点点头,一边绕着方向盘,一边解释。
“她说她自小家里穷,兄弟姐妹多,她是长姐,是家里的老大,除了要帮忙带弟弟妹妹,还要做手工赚钱。八岁那年,她就去纺织厂做包装工,赚钱回家买米买菜。有一度父亲生病没上班,家里靠她一人赚的工资熬了过来,那年她才十二岁。”
说到此处,程天源道:“一个十二岁的小妹妹就懂得辛苦赚钱养家,可有些人二十多岁了,却手脚懒得动,总想依靠其他人——这就是人与人最终能不能过得好的关键。”
薛凌附和点点头。
“你说得对,你最终还是得靠自己,不能有米虫思想。”
……
隔天阿虎打多一次点滴,然后就没事了。
他没离开医院,留下来照顾自己的老娘。
陈民回开发区帮忙开店,陈兰则留下来帮忙照顾姑妈。
五天后,阿虎妈终于能出院了。
薛凌见天气阴冷,怕老人家冻着,开车过来帮忙借。
阿虎道谢,搀扶老人家上车。
“嫂子,这几天店里的生意怎么样?阿兰留在这边,那边不会太忙吧?”
薛凌答:“不会,开发区已经有两个
工厂动工了,其他工厂也在准备开工,工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工厂工人流动性大,还有不少新工人过来安顿,生意挺耗的。幸好有爱华妹子帮忙,听阿民说她一个人当两个人使,什么活儿都会干,倒不会太忙。”
“那就好!”阿虎嘿嘿笑了,道:“我先送我老娘回去,然后就过去帮忙。”
薛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信封递给他,解释:“这是相馆前两个月的抽成,你的。”
阿虎接了,不大好意思低声:“我干的活儿不多,却还拿一成抽成……实在不好意思。”
薛凌打着方向盘,道:“当初说好你一成,我五成,刘星四成,都已经说定了。说起干活,我连去哪儿都没有,更是一点儿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