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晢望着他:“此话怎讲?”
他心中已经了然,安祖新此番是竹筒倒豆,已经将所知之事全都说出来了。
终于可以收网了。
“太子殿下,下官斗胆问您,您在来扬州申州的途中,可曾遭过暗杀?”安祖新这会儿才敢看他。
赵晢点头:“确有此事。”
“那就是韩家父子安排的。”安祖新道:“韩太永还曾喊下官联手,下官平时在衙门,确实有不尽善尽美之处。
但除了伤害韩太永兄长一家的事,其他的下官罪不致死。
下官不想铤而走险,便拒绝了他。
他还要挟过下官,说胆敢向太子殿下透露半个字,便要杀了下官全家。”
赵晢望着他,眸色锋利:“除了杀害韩太永兄长一家,你就没有旁的错处?”
“有……”安祖新低着头,小声道:“下……下官贪图美色,曾经纳了很多妾室。
不过,下官都已经将她们放回去了……
太子殿下明察。”
“放回去了?”赵晢微微挑眉:“不见得吧?
我这里,可是接了一对老夫妇,是特意来检举你的。”
他自然该端出些姿态来,安祖新才会信任他会秉公执事。
“是,是下官知道。”安祖新磕头:“是吴翠萍的父母。
下官等一会儿回去,就放她走。”
韩太永这个小人,果然带着吴翠萍的父母到赵晢跟前来告状了。
“最好是给些银子安顿了。”赵晢淡淡吩咐。
“是,下官一定。”安祖新哪里敢不应?
他见赵晢不说话了,眼珠子转了转,小心翼翼地询问:“太子殿下,不知下官检举告发韩太永父子这几桩事,能不能将功折过?”
“你能到本宫跟前来,说明这些是,便已经不错了。”赵晢徐徐道:“但离将功折罪,还有些远。
这样吧,本宫再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只要这件事情办成了,你所说的你犯得罪行,本宫可以既往不咎。”
当然,只是安祖新说出来的罪行既往不咎。
没有说出来的,可就要追究到底了。
“太子殿下请讲。”安祖新欢喜不已,连连磕头:“只要下官能做到,上刀山下火海,太子殿下一声令下,下官一定在所不辞。”
还是夫人说的对。
他在这一刻决定,以后一切都听夫人的安排,再也不胡乱做事了。
“叫府衙的官兵,都集结起来,与本宫的人一道,能否拿下韩太永父子所有的人马?”赵晢淡淡问他。
安祖新闻言,抬起头来道:“太子殿下,韩太永父子所豢养的私兵,并不比府衙的官兵多多少。
但府衙的官兵,若是全都集结起来,是可以与之一战的!
再加上太子殿下的人,拿下韩家父子,绝对没问题。”
他说到后来,都有些眉飞色舞的了。
“那府衙调兵的官印在何处?”赵晢垂眸问。
“在下官那,下官的夫人收着呢。”安祖新一不小心,便将此事说出来。
府衙调兵的印章,那可是顶顶要紧的东西,怎么能给妇道人家掌管呢?
他说完了又后悔,可话说出去犹如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
赵晢皱眉:“你将官印给一个内宅妇人掌管?”
安祖新连忙磕头解释:“太子殿下有所不知,下官这人平时有些丢三落四的,那官印是要紧的东西,下官怕弄丢了。
下官的夫人做事细致,下官这才给她掌管了。”
“你让人回去取来吧。”赵晢随意吩咐。
“这……”安祖新犹豫着道:“下官还是自己回去吧。”
这件事情,他还要回去与夫人商议一番呢。
将所有的人马都给赵晢,他总有些不放心。
“怎么?”赵晢微挑眉眼:“安大人信不过本宫?”
“怎么会?”安祖新不敢得罪他,连忙道:“下官这就命人回去取。”
“你先起来吧。”赵晢终于松口,让他起身了。
“谢太子殿下。”安祖新这才谢恩起身,招呼外头的下人进来,吩咐他回去拿官印:“你只要同夫人一个人说便可,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
他仔细的叮嘱。
赵晢望着他,不曾言语。
安祖新叮嘱的是对的,倘若叫韩太永父子得了消息,定然会有所准备,不免麻烦。
安祖新安排妥当之后。
赵晢吩咐:“上茶。”
无怠捧了茶上来,放在安祖新跟前。
安祖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检举了韩太永之后,赵晢对他有些和颜悦色的意思。
赵晢吃了几口茶,随意的与他闲问了几句,倒也显得有几分可亲。
安祖新却是不敢放肆的,一直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