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我哄你做什么?”孙氏笑起来:“我这就让人捕了,中午叫厨房做了,让你们舅舅吃给你们看。”
“既然是舅舅吃的,那我来捕好了。”李璨凤眸亮晶晶的:“就当是孝敬他老人家了。”
“不用,这么热的天,可别把你热坏了。”孙氏不赞同:“再说,捕蝉也是因为蝉太吵了,也不是特意给你舅舅吃。
你舅舅要吃,就去集市上买。”
“舅母。”赵晢开口道:“她要捉,你就由她吧。
现在是清早,日头还不是很烈。
她成日里在屋子里坐着不动,能出出汗对身子也好。”
“那行。”孙氏见他开口,说得又有道理,便答应了:“我去叫人将粘蝉的蛛网给你们拿过来。”
“有劳舅母了。”李璨笑着说了一句。
安祖新登门的时候,赵晢正陪着李璨在小园子里到处捕蝉。
“殿下。”无怠站在不远处禀报:“安祖新安大人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二位殿下。”
李璨手握着粘蝉的竿子,闻言停住了动作,转过小脸看赵晢,一双眸子盈盈生辉:“安祖新来了,会不会是来向你检举韩太永的?”
赵晢颔首:“有可能。”
他放下了手中的粘蝉杆。
“那你快去吧。”李璨忙道。
“你不去么?”赵晢问她。
“我不去。”李璨摇摇头,眸底有了嫌恶:“那个安祖新看我的眼神,总是叫我浑身都不舒服,我不想望见他。”
“那你自己再玩一会儿。”赵晢取过帕子,替她拭去额头与鼻尖处细密的汗珠:“晚些时候,太阳上来了,太热了就赶紧回屋子去。
先用一个冰盆,等身上收了汗,才能再加。”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李璨笑着催促他。
赵晢应了一声,转身往前头去了。
安祖新满心忐忑的等在孟府的正厅前,瞧见赵晢过来了,忙跪地磕头:“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进来吧。”赵晢径直走进了正厅。
正厅里,下人们早已摆好了冰盆,很是凉快。
赵晢在主位坐了下来。
安祖新跟了进去,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开口。
“安大人这个时候来寻我,是有什么事吗?”赵晢淡淡询问。
“太子殿下!”安祖新再次跪了下来,深深的磕了一个头:“下官有罪,下官是来认罪的。”
赵晢眉眼微挑:“哦?安大人何罪之有?”
他嗓音清冽,语气平静,不露半分喜怒。
可偏偏周身萦绕着一股矜贵端严的气度,就是压得人抬不起头来。
“下官今日来太子殿下跟前,就是来自首的。”安祖新低着头,颤颤巍巍地道。
他年纪不小了,虚发皆白,跪在地上蜷缩着,看着很是有几分可怜。
赵晢却丝毫不为之所动:“安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韩太永韩大人兄长一家被害之事,是下官所为。”安祖新不敢抬起头来。
“哦?”赵晢微微挑眉,并无任何意外之色:“这个案子,本宫已经命王贻远查了许久了。
安大人何故此刻来承认此事?”
他未曾明说。
但话语间的意思却明了。
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是安祖新所为了。
安祖新心里跳了跳,他猜的没错,太子果然早就知道了。
“此事,说来话长。”安祖新头继续埋在地上:“下官今天有许多话要说,就先说为何杀害韩太永兄长一家。”
“抬起头来说吧。”赵晢淡淡吩咐。
安祖新这才依言抬起头来,却不敢直视他:“太子殿下也知道,下官的幼子安沛君被人杀害一事。”
“本宫自然知晓。”赵晢应道。
安祖新又接着道:“此事,一定是韩太永之子韩立河所为。”
赵晢微微皱眉道:“这件事情,那日在韩府门口便已经说过了。
安大人拿不出任何证据,便笃定此事,实在无理。”
“太子殿下请听下官说。”安祖新又磕了一个头道:“韩太永与韩立河父子,是最记仇的。
这件事情,太子殿下随便到申州什么地方去打听,都能得知。
在申州境内,但凡是得罪过他们父子的,都没有好下场。
像我的儿子,就直接被杀了。
如果是普通的老百姓,又或是官阶低一些的,那在他们眼里,都不能算作是人。
他们在郊外,有一片山林。
那山林外,围墙都有两三人高,到处是重兵把守。
那里面,就是韩家父子的屠宰场,他们将人当做猎物,高兴起来就骑马狩猎,已经不知道打死了多少人。”
“有这样的事?”赵晢面无表情。
安祖新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他是信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