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璨站在赵晢身侧瞧着。
王贻远身姿清瘦,面白无须,人到中年,看着也精神矍铄,穿着一身寻常的罗布衫,周身有一股一切看淡的气度。
后头跟着的,应当是他的妻女。
李璨大致扫了一眼,这一家三口,穿戴都不像是做官的人家出来的,很是朴素与寻常。
她看着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天底下真的有这么清廉的官员吗?
“见过二位殿下。”
王贻远快走了几步,上前磕头行礼。
赵晢与李璨站在中央的位置,又是一对璧人,他自然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李璨与赵晢来。
“见过二位殿下。”
后头,王贻远的妻女也跟着上前跪下行礼。
“王大人免礼。”赵晢淡淡出言。
“谢二位殿下。”
王贻远磕了头,站起身。
他的妻女这才也跟着起身了。
离近了,李璨才瞧清,王贻远的妻子,确实是一副操劳的样子。
应当是与舅母差不多的年纪,她看起来却要苍老一些。
而王家的女儿,模样倒是生得好,肌肤雪白,吹弹得破,在家里头应当也是十分得宠爱的,低着头低眉顺眼的,半分张扬之意也没有。
叫人看着颇觉顺眼。
李璨看了两眼,不由转脸去看赵晢。
但赵晢只注视着王贻远,并不曾看王贻远的女儿。
“王兄,快请进来坐。”孟君德笑着招呼他们。
孙氏拉着李璨为她介绍:“心儿,这位是王大人的妻子。”
“殿下,我姓高。”高氏朝着李璨福了福。
李璨微微颔首。
孙氏又道:“这位,便是王大人的女儿了,名唤王淑媛。
淑媛,别害羞,你与心儿年纪相仿,正好能一道说说话。”
“殿下。”王淑媛上前,也朝着李璨见礼。
李璨朝她点点头:“王姑娘。”
“走,咱们快进去吧。”孙氏牵着李璨,邀她们进侧厅,又笑着道:“王大人可是世间少有,后院就他夫人一个。
膝下孩子么,也就这么一个女儿。”
李璨听了这话,多少有些诧异,王贻远竟如同她大伯父一般,不纳妾,只娶了一个妻子么?
大伯父至少有两个儿子呀。
王贻远没有儿子,却也不纳妾。
那可真是极为难得了。
王家与孟家也确实是极熟的,坐下之后,相谈甚欢了。
李璨不经意间便留意着王淑媛了。
但直至午饭过后,王淑媛瞧着,都没有特意留意赵晢的意思,甚至都不曾瞧赵晢几眼。
李璨不由觉得自己好笑。
她一定是之前被那些瞧见赵晢就走不动道的姑娘们弄出臆症了,才会看见的姑娘就留意人家会不会盯上赵晢。
其实,赵晢虽然好,但他也不是银两,不会每个人都喜欢的。
瞧这王淑媛,不就是个例外吗?
用过午饭之后,赵晢与孟君德、王贻远去书房商议公事去了。
孙氏便带着李璨等一众女眷,去了后头的小园子。
园子虽小,却也有个小亭子。
几人便在里头吃茶与点心,也正好说说话。
李璨话不多,只捧着茶盏,听舅母与高氏闲话家常,说些个家长里短的,也有集市上的异闻,倒也有趣。
王淑媛话似乎比她还少,茶水点心也吃得少,偎在高氏身旁,很是懂事贴心的模样。
一直这样下来,李璨对她没有太多的留意了。
如此,坐了不到一个时辰,前头来人传话了,说王贻远唤妻女告辞了,回去还有要务处置。
李璨便与孙氏一道送别了王贻远一家。
晚饭时分,赵晢才算得了空,与李璨一道用晚饭。
“今日,见王贻远一家,你可曾看出什么可疑之处来?”赵晢问李璨。
“没有。”李璨摇摇头:“高氏看起来,就是常年操劳的模样,我特意看了她的手,确实有些粗糙。
若不是常年劳作,手不会长成那样。”
“嗯。”赵晢顿住筷子道:“我也仔细看过王贻远了,确实看不出什么异常。”
李璨道:“若硬要说异常,我就觉得他们一家三口都穿戴的太过简单朴素了。
就算是清廉,不也有月例吗?怎么会穿罗布那种特别寻常的布料?
会不会是特意穿来给你看的?”
“我也疑心此事。”赵晢回道:“我问过舅舅了,舅舅说王贻远爱民如子,见不得百姓受苦。
他的月例,几乎都用来接济那些贫苦人家了。
所以,家里的开销都要由他夫人去做活计,才能维持。”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呀。”李璨思量着道:“要不然,咱们派人到郊外村子里去走访一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