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赵晢解了外袍落座:“只是不放心你。”
“我在这里,有什么不放心的。”李璨接过他外袍,搁在熏笼上,又回去取过茶盏继续击缶,口中问他:“你过来了,那卷宗什么时候看?
可不能再拖了呀,若是回去得太晚了,父皇恐怕又要质疑你办事不力。”
“我叫风清他们将卷宗搬过来了。”赵晢淡淡出言。
“那也行。”李璨盯着手中的动作,有些漫不经心的应了。
赵晢招了招手,风清几人立刻将一册一册的卷宗搬了进来,在书案上码成高高的两摞。
赵晢又看向正专心点茶的李璨。
白佩玉在边上好奇地看他,这样看太子表姐夫,还是像初见时一样好看啊。
而且,太子表姐夫对着表姐的时候,可一点儿不凶啊。
啧。
是不是太子表姐夫只会对表姐一个人好啊?
她想着,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表妹不回院子去用午饭么?”赵晢淡漠地瞥了她一眼。
白佩玉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他:“太子表姐夫,现在还不曾到用午饭的时辰啊。”
才吃过早饭没多久,又吃哪门子的午饭?
“我方才来得时候,瞧见三表哥在园子里采花儿,表妹不去看看么?”赵晢转身瞧了瞧外头。
“那是哥哥采给娘的,我先不去了。”白佩玉摇头:“我要等着吃表姐点的茶呢。”
赵晢不满地扫了她一眼,到书案前坐下,翻开卷宗,不再理会她。
白佩玉叫他这一眼看得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为什么太子表姐夫的眼神那么凶啊?
“表姐。”她坐到李璨身侧,指了指赵晢。
李璨抬眸看向赵晢,见他冷着脸,周身皆是生人勿近的气势。
“别怕。”她小声宽慰白佩玉:“他不是冲你,是被卷宗上的人和事气到了。”
赵晢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她倒是会圆话儿。
“是吗?”
白佩玉缩了缩脖子,即使这样,她还是觉得太子表姐夫好凶的,好像下一刻就要起身将她丢出去一般。
“是的,别怕。”李璨将点好的茶递给她:“尝尝。”
她给赵晢也倒了一盏,端过去放在书案上。
赵晢不曾抬眼,身上气势倒是收敛了一些。
“哈呲——
好烫,好烫……”
李璨才回过身,就听白佩玉被烫得直哈气。
“表妹,那是滚水点的,你慢一些。”她忙开口,快步上前:“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白佩玉摇摇头,又看了一眼赵晢,端着茶盏往外走:“表姐,我先走了,这个茶盏我回头拿来给你。”
“你急着去哪儿?”李璨不解,跟着她往前走了两步。
“太子表姐夫要是不凶就好了。”白佩玉又看了一眼赵晢:“长得是真好看呀。”
她说着,便迈出门槛溜走了。
李璨回身走到书案边,朝着赵晢道:“表妹年纪小,胆子也小,你就不能收着些气势?
瞧你将她给吓得。”
赵晢搁下笔,一言不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抱着。
“怎么了?”李璨觉得他有些反常。
“是不是我永远不回来,你都觉得没关系?”赵晢下巴枕在她头顶,幽幽地问。
“你胡说什么呀?”李璨仰起小脸,软糯糯地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在你眼里,我都没有表妹要紧。”赵晢又抱紧了她。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呀?表妹找我玩,我当然要招待啊。”李璨笑嘻嘻地推了他一下:“亏得表妹最开始还说想给你做良娣呢。”
赵晢闻言皱眉:“你是何意?”
“你这么严肃做什么?”李璨抬手笑着抚他眉心:“表妹她嫌你凶,已经不愿意了。”
赵晢握住她手,望着她问:“你的意思是,若是她愿意,你就肯?”
“我肯啊。”李璨点头,坦然望着他,语调轻松:“不是表妹,也是旁人,那还不如是表妹。
至少表妹与我交好,不会算计我,遇上什么事也有个人和我商议。”
起初,她只是说句玩笑话。
但话说到这里了,赵晢既然这么问,她也就实话实说了。
若表妹不是这么的孩子气,而是当真想去帝京,她也同意的。
她答应做太子妃,就该坦然接受太子妃该接受的一切。
自己家的表妹,肯定对自己是最有利的。
“你再说一遍。”赵晢哑了嗓子,黑眸紧盯着她。
“本来就是……”李璨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赵晢闭了闭眸子,唇瓣紧抿,起身松开她,大跨步往外去了。
李璨能察觉,他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