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长公主府。
正殿。
“七皇姑。”
赵晢招呼了一声。
赵峦的眼神落在赵晢牵着李璨的手上,面色不虞。
“见过长乐长公主。”李璨松开了赵晢的手,朝她行了一礼。
“泽昱今日可是抽空来探望阿鹞的?”赵峦缓声开口。
“是。”赵晢颔首,瞧了瞧左右:“不知她人在何处,伤得可要紧?”
“人在院子里歇着,我带你去。”赵峦起身,扫了一眼李璨:“不过,只有你能去,李璨留在这里。
”
赵晢看向李璨。
“为什么?”李璨抬起清亮的眸子望着赵峦:“长公主殿下为何不让我去探望阿鹞姐姐?”
“你们靖安侯府的人,若真是有诚意来探望我的女儿,便该由你们家当家的主母亲自前来。”赵峦上下扫了她一眼:“你一个小丫头,代表不了整个靖安侯府,没有身份做这件事。”
“我与阿鹞姐姐是好友,我探望她不是应当的吗?”李璨直视着她反问。
这一次,她没有让步。
左右,赵峦也不喜欢她。
她就算是做小伏低,赵峦也还是会针对她,说不准会说得更难听,做得更难看。
所以,她为什么要让着赵峦?
虽然,赵峦是长公主,但凡是逃不过一个理字,赵峦总不能太过以势欺人。
再说,她也不是没人护着的。
“阿鹞身子不适,朋友今日恕不接待。”赵峦眸色阴沉地望着她。
“那我便代表靖安侯府,来探望长乐长公主府的夏姑娘。”李璨毫不示弱,言语之间颇有几分气势。
赵晢垂眸,眸底隐着几分笑意。
“你确定你能代表靖安侯府?”赵峦脸色更有了几分难看。
“确定。”李璨挺直脊背:“长公主殿下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我家,问问我大伯母。”
赵峦脸色难看至极,正欲再开口说她大言不惭,便见赵晢伸手牵起了她。
“七皇姑,请吧。”他淡淡开口。
赵峦将话儿咽了下去,目光在二人牵在一处的手上转了转道:“泽昱,你们如今多大了,再这样牵着手恐怕不妥。”
“七皇姑多虑了。”赵晢面色不变:“我们在父皇跟前,也是如此的。”
“我是为你好,你身为太子,便该有太子的威仪。”赵峦深吸了一口气道:“跟女儿家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我们自来如此,七皇姑就不必操心这些事了。
”赵晢注视着她:“若七皇姑实在不肯,我们这便告辞了。”
“随我来。”
赵峦心中气愤,却又发泄不得,一甩袖子当先而行。
李璨跟着赵晢,紧随了上去。
夏婕鹞正在廊下晒着太阳,脸上有几块深浅大小不一的烧伤疤痕,红红的渗着血,看着十分可怖。
“阿鹞,泽昱来看你了。”
赵峦进院子,先开了口。
夏婕鹞站起身来,朝着赵晢端庄郑重地行了一礼:“阿鹞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赵晢淡淡出言。
夏婕鹞又看向李璨,面露笑意,语气轻柔地打招呼:“璨妹妹也来了。”
“阿鹞姐姐。”李璨招呼了一声,看着夏婕鹞脸上的疤痕,黑眸中露出几许思量。
夏婕鹞没有因为自己脸上的伤疤儿闪闪躲躲,也没有哭哭啼啼地喊苦喊痛,还是那样落落大方的,就像从前一样。
若非这些疤痕实在太显眼了,她都要以为夏婕鹞压根就没有受伤了。
若是换做她,恐怕早就要哭得昏天黑地了,更别说还要忍受这样的疼痛。
夏婕鹞可真是能忍。
李璨暗自佩服的同时,心中也越发警惕了。
她不知道夏婕鹞心里是怎么想的。
但赵峦总归是跟夏婕鹞一条心的。
若是夏婕鹞不点头,赵峦应当不会这样竭尽全力地帮她夺取太子妃之位。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赵峦找错敌人了,她又不想做太子妃。
夏婕鹞怎么着现在也算是赵峦的掌上明珠,就算是得不到太子妃之位,太子侧妃之位应当是跑不掉的。
她一想到嫁给赵晢,要与旁人共侍一夫,心里头便膈应。
下一刻便松开了赵晢的手。
赵晢手心一空,眉心微拧,侧眸看她。
李璨却只望着前方,压根儿不瞧他。
“你伤成这样,就不要这么客套了。”赵峦走上前扶着夏婕鹞,抬着下巴道:“你呀,可真不愧是江安伯的嫡女,伤成这样还如此的有规矩。
这若是换成了旁的人,估摸着早便哭哭啼啼的,不知该如何叫痛才好了。”
她说着,特有瞥了李璨一眼。
谁不知道李璨从小便娇气,一点点痛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