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夷的,不一而足。
夏婕鹞却好似被众人注视的不是她一般,气定神闲地走向李璨,含笑唤她:“璨妹妹。”
“阿鹞姐姐。”李璨大大的凤眸弯成了小月牙,露出一脸甜笑。
刘贞莲哼了一声。
李璨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她顿时收敛些。
“昨儿个,太子殿下给我送了甘蔗,还有一些果子。”夏婕鹞俯视着她:“璨妹妹要不要尝一尝?”
“不用了,阿鹞姐姐留着吃吧。”李璨笑着回。
她不曾说出她有,赵晢不许她说,她也不必要跟夏婕鹞争长短。
“刘姑娘一直看着我,想必是想吃的。”夏婕鹞取出一只小小的砂橘,搁在了刘贞莲面前,笑道:“这个,就给刘姑娘了。”
她说着,朝李璨道:“璨妹妹,我先去落座了。
”
“我……”刘贞莲一把抓起那只砂橘,便要砸在她背上。
“别冲动。”李璨一把抓住她手腕。
“她就是故意羞辱我,你还不让我收拾她?”刘贞莲嘴上一百个不服气,手却还是乖乖地放下了。
“你先动手你理亏,打伤了她还要罪加一等。”
李璨拿过她手中的砂橘,摘了上头的叶子。
刘贞莲瞪了一眼夏婕鹞的背影:“她就会来阴的。”
“这都不提。”李璨剥开了那只砂橘,缓声道:
“今儿个是陛下下令,叫岐王府办的立冬宴。
你若是扰乱了宴会,便是忤逆陛下的大罪,就算有你父亲护着,一顿板子也是少不了的。”
刘贞莲闻言,骂了一句粗鲁难听的话,才道:“夏婕鹞这个阴险小人,就会算计人,她可别落在我手上,小心我将她抽筋扒皮了。”
明刀明枪的她都不怕,夏婕鹞这样的小人,真是防不胜防。
李璨将剥开的橘子分给她二人,心里头有点沉。
她也被自己的话惊到了。
原来,夏婕鹞竟是这样的精于算计吗?只是一个小小的砂橘,就算定了这许多东西。
她从前怎么会以为夏婕鹞是个与世无争之人?
可真是糊涂!
看今日的情形,夏婕鹞对赵晢并非没有爱慕之心,否则怎会当众送上自己亲手制的茶饼?
她又看了一眼那个茶饼。
不太明白,那高仲勇呢?
夏婕鹞这是放下高仲勇了?
她想着,黛眉几乎皱到一处去了,如果夏婕鹞都放下高仲勇了,那赵峦凭什么还帮着她?
“璨璨?”刘贞莲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李璨回过神来:“嗯?”
“想什么呢?”刘贞莲问她。
“七皇姑来了。”赵音欢开口。
几人都看过去,正瞧见夏婕鹞亲热地挽了赵峦,一道去坐了。
李璨望着这一幕,忽然福至心灵,一下明白过来。
赵峦这辈子就只得高仲勇一个孩子,后来高仲勇不在了,她跟前就只余下一个夏婕鹞。
赵峦这是拿夏婕鹞当亲女儿了,想将夏婕鹞推上太子之位,日后也好有所倚仗。
难怪赵峦那么厌恶她,那是因为她养在东宫,赵峦大概是觉得,她可能成为夏婕鹞登上太子妃之位的绊脚石,所以才对她充满敌意。
许多事情在她脑中翻腾,在这一瞬间,她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