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璨话一说出口,屋子里顿时静下来。
众人都是一阵惊讶,谁都没想到,一向娇娇软软的李璨会说出如此直接而犀利的话来。
李瑾看着李璨,叫贺氏惹出的气恼顿消,看情形妹妹是真的长大了,都知道护着他了。
林氏与李老夫人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很意外,也都默契的不曾开口打圆场。
贺氏愣了一下,顿时掩面欲哭:“七姐儿怎么这么和我说话,我好歹疼了你这么多年……”
“母亲!”李璨打断她的话,正色道:“过往的事情,我不想多提,至于你疼不疼我,更不必多言,咱们彼此心里都是有数的。
哥哥难得回来,我想叫他开怀一些,还请母亲成全。”
她如此的不留情面,贺氏面上自然挂不住,转头朝着李诚道:“二郎,你就由着七姐儿对我如此吗?
”
“李璨,怎么同你母亲说话的?”李诚开口呵斥。
其实,若是从前,他早就忍不住动怒了。
今儿个也不知是为何,望着李瑾,一时竟有些开不了口。
“李诚,开口说话时思量清楚,妹妹如何说话,轮不着你来管。”李瑾转过脸,冷冷看着他。
李诚一愣,顿时勃然大怒:“李瑾,你敢直呼我的名字?”
“不然呢?”李瑾挑起下巴,睥睨地望着他。
“我是你们的爹,反了你们了!”李诚指着外头,怒道:“再如此与我说话,信不信我请家法?”
“我生来没有爹,妹妹也一样!”李瑾冷笑了一声:“我自幼不在你跟前,妹妹是祖母和大伯母带大的,一直由东宫太子教导。
你未曾为我们兄妹付出半分,也好意思腆着脸在这里教训我们?”
“就是,哥哥说得对。”
李璨上前抱着他手臂帮腔。
之前,李诚总是向着李香楠他们,为了一点点的事情,对她横眉立目的,总教训她。
之前,她总是孤立无援的。
今儿个站在李瑾身边,她别提多有底气了,仗着李瑾的威风,也凶巴巴地对着李诚。
“李璨!”
李诚拿李瑾没法子,抬手指着她:“你再说一遍?”
他收拾不了李瑾,还收拾不了李璨这个小丫头吗?
“我就说。”李璨躲到李瑾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来:“你没有养过我,也没有问过我,还特别偏心,不管对错你从来都不向着我,你就是没有资格管我。
以后我就和哥哥一样,也不管你叫爹了!”
“逆女,反了天了你!”
李诚抄起手边的长凳,便砸过去。
李瑾一把架住,反手争夺。
“瑾哥儿,你怎么能打你父亲呢……”贺氏见状顿时高喊。
“闭嘴!”李老夫人一拐杖几乎杵到她脸上。
贺氏吃了一惊,忙捂住嘴后退了一步。
李老夫人抬起拐杖打在李诚身上:“孽障,给我住手!”
她虽然年纪大了,但心里头可明镜似的,什么都明白。
眼下,李瑾明明只是与李诚抢夺长凳,偏叫贺氏说成是在打李诚。
这里里外外都是下人,若是任由贺氏这么喊下去,话一传开,李瑾的名声是不要了。
李诚见老母亲动怒了,这才松开手,喘着粗气瞪着李璨兄妹俩。
李瑾将长凳扔在一旁,毫不示弱地回视他。
“他们父子二人只是抢夺长凳,并未动手。”李老夫人看向贺氏,周身满是威严:“佩蓉方才说的话,不要叫我再听见第二遍。”
贺氏忙解释道:“娘,刚才我也是一时情急,这才看错了……”
李老夫人不理会她,转眼看李诚:“你闹够了没有?”
“娘,他们……”李诚想要分辨。
“若是闹够了,便带着你的妻儿回你们院子去。
”李老夫人看着门口:“别在这处,叫我烦心。”
“是。”李诚低头应了,当即便带着贺氏与李术,一道转身出去了。
他对老母亲还是有几分敬畏与孝心的,也知道不该这样闹。
但被一双儿女如此对待,心里头总归是有些不是滋味的,尤其是李璨那得意轻狂样,真真是气煞他也。
“二郎。”贺氏抹着眼泪道:“我进这个家十多年,为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虽说是个继母,可我也没亏待过七姐儿啊……
还有瑾哥儿,他不待在家中,是他自己情愿的,又不是我赶他走的……
当初你同我也是你情我愿的,怎么事到如今将仇恨都算到我头上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哭,从前只要她这样哭闹一阵子,李诚便会对李瑾更不客气,回头再去闹一场也是有的。
“行了。”李诚心烦意乱的:“他也不是针对你,你要是不领着隋隋去,能有这回事?”
“